林澈抬頭,正撞上高台上那道身影。
賈無涯著玄色雲紋錦袍,腰間玉牌在日頭下泛著冷光,最醒目的是他頭頂懸浮的白玉算盤,每枚算珠都刻著血紋,你可知若勻著用,能撐一個月?
現在一口喝光,三天後呢?
人群裡響起抽氣聲。
有個裹灰布衫的漢子攥緊了衣角:他說得對,雪心蓮金貴得很......抱著病婦的小丫頭手一抖,碗沿磕在青石板上,藥湯濺濕了她的破鞋。
林澈沒急著開口。
他盯著賈無涯腰間晃動的玉牌——那是商會特有的,能實時統計物資價值。
看來對方早就算好了賬,就等他當眾出醜。
各位街坊。他突然笑了,藥鏟在鍋沿敲出清脆的響,你們看這湯。他掀開鍋蓋,沸騰的藥氣裹著冷香湧出來,顏色是不是比尋常雪心蓮湯清亮?人群裡有幾個老藥匠踮腳看,紛紛點頭。
那是加了彼岸花粉。林澈的聲音陡然冷下來,這東西能讓藥效翻三倍,可也能讓人上癮——三天不喝,比玄淵毒霧攻心還難受。他從懷裡摸出個牛皮紙包,賈大老板的人,昨晚往我藥棚的藥材堆裡塞了半袋這玩意兒。
人群炸開了。
小丫頭懷裡的病婦突然劇烈咳嗽,咳得額角青筋直跳:怪不得...我昨兒聞見藥香就犯饞......
賈無涯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沒料到林澈會當眾撕開這層遮羞布——畢竟用成癮性控製貧民,是商會最隱秘的手段。
現在,我加的是斷癮散。林澈將紙包狠狠倒進鍋裡,棕黃色粉末在湯麵炸開,要信我,就喝;要怕死,就走。
全場寂靜得能聽見銅鍋咕嘟冒泡的聲音。
最先動的是個白發老婦。
她拄著竹棍顫巍巍走過來,枯枝似的手捧住碗:我家那口子,咳了半月了。她仰頭飲儘,喉結滾動時,脖頸上的黑霧肉眼可見地翻湧。
阿婆!小丫頭撲過去要扶,卻見老婦突然弓起背,指甲深深掐進青石板,指縫滲出黑血。
但她沒喊疼,反而笑了:熱...這熱勁兒,直往骨頭縫裡鑽!
第二個上前的是個穿補丁褂子的男孩。
他懷裡抱著個更小的娃,那娃的臉白得像紙:我弟喝,我也喝。他仰起脖子灌藥時,眼淚混著藥湯往下淌,要是能活,我給您當牛做馬......
林澈望著這一幕,喉結動了動。
腕間腕表突然發燙,係統提示音在耳膜上炸開:【檢測到群體意誌共鳴——犧牲、信任、破局。意誌拓印·中級解鎖進度23】他垂眸遮住眼底的暗湧,這正是他要的:讓所有人看清,誰在救人,誰在設局。
賈無涯的玉算盤突然劇烈震顫。
他死死攥住欄杆,指節發白——原本該像潮水般退去的人群,此刻反而排起了長隊。
有個缺了半隻耳朵的漢子拍著他同伴的肩:喝!
大不了疼三天,總比被玄淵霧啃死強!
日頭西斜時,三口銅鍋見了底。
林澈擦著藥鏟上的藥漬,餘光瞥見賈無涯的玄色身影消失在牌樓後。
他沒追,隻朝屋頂輕吹聲口哨——飛簷陳的影子晃了晃,比了個的手勢。
深夜,藥渣堆在空地上泛著暗綠。
林澈蹲下身,指尖剛碰到濕潤的藥渣,一縷紫煙地竄起來,像條毒蛇直撲他麵門。
蝕骨引!蘇晚星的聲音從通訊器裡炸響,賈無涯在藥渣裡埋了腐蝕劑,等焚燒時汙染地下水!
林澈猛地後仰,紫煙擦著他鼻尖掠過,在身後的樹乾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他反手抽出腰間短刀,朝藥渣堆狠狠一劈:挖深坑,埋!
飛簷陳帶著幾個弟兄衝過來,鐵鍬砸在凍土上的聲音驚飛了夜鳥。
林澈蹲在坑邊,看藥渣被層層填上,突然摸出一把花種:再撒彼岸花。他捏著顆粒飽滿的花種,這東西根係能鎖毒,花開時......他勾了勾唇,夠賈老板喝一壺的。
林哥!飛簷陳的聲音從鐘樓方向傳來,帶著壓抑的驚惶,您看!
林澈抬頭。
月光下,一條細如發絲的銀線從商會主塔頂端垂落,沒入他剛埋藥渣的土堆。
他眯起眼,借係統視角放大——那根本不是線,是某種發光的晶簇,正順著土壤往地下延伸。
他們不是要毀我們。林澈的指節抵著下巴,聲音低得像耳語,是要......
重建。蘇晚星突然插話。
她的呼吸聲通過通訊器傳來,帶著少見的急促,我破解了半段加密信號,關鍵詞是、共鳴點......林澈,你注意到最近的天氣了嗎?
林澈抬頭。
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時聚起烏雲,風裡有股潮濕的腥氣——要下雨了。
主塔地基滲水。蘇晚星的聲音突然頓住,等等,我這邊有新信號......
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砸在林澈肩頭。
他望著商會主塔在雨幕中模糊的輪廓,唇角勾起抹冷笑。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進衣領,卻涼不過他眼底翻湧的暗潮——賈無涯要在地下種什麼,他偏要讓這雨,衝垮所有算計。
遠處,千帆主塔的雕花石柱上,水痕正順著石縫蜿蜒而下,在字族徽上積成小水窪。
蘇晚星的手指在全息屏上翻飛,最後一行亂碼突然炸開,露出幾個血紅色的字:神座,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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