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坐在主位的陳工眉頭緊鎖,這個詞像冰錐刺入心臟,“針對小七的特殊能力?還是他本身被改造後的某些特質?‘血鷹’到底想用這把‘鑰匙’打開什麼?”
“目前情報不足,無法判斷。”情報主管搖頭,“但可以肯定,‘血鷹’的蟄伏隻是表象。他在等待。等待陸指揮長的恢複,等待小七…成長到某種‘可用’的狀態,或者等待我們被‘斷爪’的勝利麻痹。我們必須更快!更準!在他完成‘冬眠’部署前,挖出他的核心巢穴!”
基地外圍未知信號中轉點虛擬坐標:也門,某荒漠邊緣)。
風沙敲打著廢棄集裝箱改裝的臨時通訊站外壁。屏幕的冷光映在“血鷹”毫無表情的臉上。他剛剛結束了一段無法被追溯的加密通話。
“‘斷爪’…爪子斷了,痛嗎?”他對著屏幕低聲自語,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如同爬行動物咧開的嘴,“痛就對了。痛,才會讓獵物更警惕,更…美味。”
他調出另一份文件,標題赫然是:“冬眠”計劃基因鎖適應性培育時間表。文件下方,有幾行冰冷的參數和推算結果:
>載體:k7小七代號)
>神經可塑性峰值窗口期預估:814個月
>外部壓力催化劑)需求:高閾值生存應激特定精神波動共鳴
>“鑰匙”激活成功率關聯因子:…數據加密)…
他的手指在“高閾值生存應激”和“特定精神波動共鳴”兩項上反複摩挲著,眼神幽深如同古井。他關閉文件,打開一個實時更新的全球新聞摘要界麵。屏幕上跳動著中東某地衝突升級、非洲局部地區爆發不明瘟疫、國際航運關鍵航道附近海盜活動異常頻繁的消息…
“火,燒起來了。”“血鷹”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期待,“風,也快來了。‘磐石’…再堅固的石頭,在持續的風火交加下,也會出現裂痕。耐心點,我的‘鑰匙’…等你‘長大’一點點,等你的‘守護者’重新站起來…我們的遊戲,才真正開始。”他關掉屏幕,身影徹底融入集裝箱角落的濃重黑暗裡,仿佛從未存在過。
“磐石”基地中央專家組臨時會議室。
氣氛肅穆。投影儀將陸遠誌最新的神經電生理評估報告和小七的多感官反應記錄清晰地投射在幕布上。來自軍內外頂尖神經外科、康複醫學、兒童精神心理學領域的專家們,眉頭緊鎖地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陸遠誌同誌左臂臂叢神經下乾的吻合點恢複情況低於預期,特彆是支配手部精細運動的尺神經和正中神經分支。持續的灼性神經痛和信號傳導混亂嚴重阻礙了主動功能訓練。”一位頭發花白的神經外科權威指著複雜的神經傳導圖譜,“常規康複手段效果正在進入瓶頸期。我建議,立即引入重複經顱磁刺激rts)技術,嘗試從皮層源頭強化對受損神經通路的調控,抑製異常放電,促進有效神經信號的傳導。”
“同意。”一位康複醫學專家補充道,“同時需要調整他的物理治療方案。過度強調主動屈伸反而加重了無效代償和疼痛。下一階段重點應轉向感覺再教育!利用功能性電刺激fes)結合特定的溫度和觸覺刺激,重塑大腦對那隻‘冰冷’手臂的感覺地圖!讓他重新‘認識’自己的手!這是恢複功能性使用的基礎!”
“小七的情況同樣關鍵!”兒童精神心理學專家語氣凝重而充滿希望,“他對水聲的適應性反應是一個巨大的飛躍!這證明他的神經並非完全封閉,具有可塑性和學習潛力。‘鑰匙’的謎題我們無法解開,但我們必須抓住這個窗口期!我建議升級他的多感官整合訓練強度,但必須極其謹慎,遵循‘小步快跑’原則。”
她調出新的方案圖:“下一步,在穩定光刺激的基礎上,係統性地引入不同頻率、不同音色的背景環境音,模擬自然環境。同時,利用水這個他初步接受的媒介,結合可控的視覺追蹤如漂浮玩具),進行更複雜的視聽觸覺整合訓練!目標是幫助他建立更穩定的內部感覺過濾屏障,提升對環境中‘無害’信息的耐受性和處理能力。這對他未來能否融入正常環境至關重要!”
“方案調整,立即執行!”主持會議的陳工一錘定音,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專家,“陸遠誌的恢複,小七的成長,關乎的不僅是他們個人,更關乎能否粉碎敵人‘冬眠’毒計的關鍵!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陸遠誌的單人病房。
夜已深。基地的喧囂沉澱下去,唯有左臂深處那永不停歇的、如同被無數細針攢刺又混合著電流灼燒的神經痛,在寂靜中愈發清晰、猙獰地啃噬著他的意誌。止痛藥的效力如同杯水車薪。
他靠在床頭,無法入睡。床頭櫃上,靜靜躺著一個深藍色的絲絨小盒。那是白天,一位神情肅穆、眼中帶著深重悲慟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的政治部乾事送來的。盒子裡,是一枚金光閃閃、沉重無比的一等功獎章,以及一份追授“特級戰鬥英雄”稱號的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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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書上的名字,是吳鋒。
陸遠誌沒有打開盒子。他隻是用右手,一遍又一遍,沉重而緩慢地撫摸著盒子上冰涼的絲絨表麵。那冰冷的觸感,仿佛連接著萬裡之外、異國冰冷土地下長眠的戰友。指揮中心裡傳來的勝利歡呼猶在耳邊,與眼前這代表永恒失去的沉重盒子,形成尖銳到令人窒息的對比。
“兄弟…”他喉嚨裡發出沙啞到極致的低語,如同砂紙摩擦,“…這枚章,太沉了…”沉得壓在他的心上,壓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勝利的代價,如此赤裸而殘酷地擺在他的麵前。他閉上眼,吳鋒最後推開他時那聲嘶力竭的吼聲仿佛又在爆炸的轟鳴中炸響。
身體被禁錮在病床上,手臂的劇痛無休無止,戰友犧牲的沉重壓在心頭,敵人如毒蛇般在更深的黑暗裡蟄伏窺伺…黎明前的夜,總是最黑最冷。陸遠誌猛地睜開眼,眼底是疲憊的血絲,深處卻燃燒著不滅的火焰。他完好的右手,五指緩緩收攏,緊握成拳,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輕微的咯咯聲,仿佛要將這無邊的黑暗與沉重的痛楚,都生生捏碎在掌心。
荊棘路上,微光初現,卻照見前路更深的嶙峋與險惡。幼芽在無聲中掙紮,每一次伸展都牽動著守護者的心弦。失敗的孤狼舔舐著傷口,將劇毒淬入下一次的獠牙,於全球動蕩的陰影裡編織著名為“冬眠”的致命蛛網。而磐石之上,傷痛與榮耀同在,犧牲與責任並重。戰士在劇痛中握緊了拳頭,將悲傷與怒火鍛入不屈的脊梁。
重生之路道阻且長,守護之戰未有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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