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小學竣工典禮的前一夜,陸沉舟在辦公室待到很晚。桌麵上攤著兩份文件,一份是希望小學的驗收報告,另一份是特助剛送來的林薇薇案宗——裡麵詳細記錄著她偽造身份、商業誹謗、蓄意傷害的證據,明天一早就要提交給警方。
窗外的城市已經亮起燈火,陸沉舟拿起手機,翻到蘇念的對話框。上次聊天還停留在昨天,他說“明天竣工典禮,早點休息”,她回了個“月亮”的表情包,附帶一句“記得穿厚點,郊區風大”。
他指尖懸在屏幕上,想發點什麼,又覺得多餘。可想起白天在工地,蘇念蹲在地上幫孩子係鞋帶時的樣子,想起她貼創可貼時認真的眼神,心裡又像被什麼東西勾著,放不下。最終還是敲了行字:“明天我讓司機去接你,不用自己擠公交。”
發送成功的提示剛跳出來,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蘇念抱著一個紙箱子走進來,額頭上沾著細汗,箱子裡是明天要給孩子們發的文具。“你怎麼來了?”陸沉舟站起身,順手拿過紙巾遞給她。
“剛去倉庫整理文具,想著你可能還在忙,就順便給你帶了點吃的。”蘇念把箱子放在地上,從裡麵拿出一個保溫盒,“我媽做的牛肉餅,熱乎的,你墊墊肚子。”
陸沉舟接過保溫盒,打開時香氣撲麵而來。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外酥裡嫩,帶著家常的溫度——這是他第一次在“情劫地獄”裡,吃到不是“任務道具”的食物。“謝謝。”他含糊地說,目光落在蘇念沾著灰塵的袖口上,“怎麼不叫司機送你?這麼晚了,不安全。”
“沒事,倉庫離這不遠,走過來也就十分鐘。”蘇念笑著收拾紙箱,沒提自己剛才在倉庫門口,看到林薇薇的前助理鬼鬼祟祟地往電源箱裡塞東西的事。她不是故意隱瞞,隻是沒證據的事,不想讓他分心。
可她沒說,陸沉舟卻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剛才她進門時,眼神快速掃過辦公室的電源開關,手指還無意識地攥了攥衣角——這些細微的動作,他以前隻會當成“無關緊要的細節”,現在卻莫名放在了心上。“你剛才在倉庫,是不是看到什麼了?”他放下保溫盒,語氣認真起來。
蘇念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察覺。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我看到林薇薇的助理,往倉庫旁邊的電源箱裡塞了個東西,我沒敢靠近,不知道是什麼。”
陸沉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明天竣工典禮的電源,都是從倉庫旁的總電源箱接的,林薇薇的助理這個時候搞小動作,肯定沒好事。“你待在辦公室,彆出去。”他拿起外套,“我去倉庫看看。”
蘇念想跟著去,卻被陸沉舟按住肩膀:“聽話,我很快回來。”他的掌心溫熱,力道不輕不重,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蘇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裡突然泛起一絲慌亂——她總覺得,明天的竣工典禮,不會那麼順利。
陸沉舟趕到倉庫時,電源箱的門還虛掩著。他打開手機手電筒,往裡麵一看,果然有個黑色的小盒子,上麵連著幾根導線,正閃著紅色的指示燈——是定時斷電裝置,設定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正好是竣工典禮的高潮環節。
他冷笑一聲,拆下裝置放進兜裡。看來林薇薇是不甘心,就算自己要被追究責任,也要在最後時刻搞破壞。他剛要離開,手機突然響了,是特助打來的:“陸總,不好了!網上突然出現很多帖子,說蘇小姐是為了錢才接近您,還說希望小學的捐款被她挪用了,配圖是偽造的資金流向表!”
“知道了。”陸沉舟掛了電話,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林薇薇這是想在毀掉典禮的同時,還毀掉他和蘇念的信任。他拿出手機,給蘇念發了條消息:“網上的謠言彆信,我會處理。”
發完消息,他又給特助回了電話:“立刻查帖子的來源,找到發帖人,另外,明天竣工典禮的舞台承重架,重新讓人檢查一遍,我懷疑也被動了手腳。”
回到辦公室時,蘇念還坐在沙發上,手裡握著手機,屏幕上正是那些謠言帖子。看到陸沉舟回來,她趕緊把手機收起來,強裝鎮定:“處理好了嗎?”
“嗯,放心吧。”陸沉舟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是林薇薇的助理乾的,帖子已經在刪了,明天不會影響典禮。”他頓了頓,看著蘇念眼底的擔憂,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這句話像一顆定心丸,讓蘇念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抬頭看向陸沉舟,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柔和,沒有了平時的冷漠和疏離。“謝謝你。”她輕聲說。
“謝什麼,本來就是我該做的。”陸沉舟拿起桌上的牛肉餅,遞給她一個,“再吃一個,明天還要早起。”
蘇念接過牛肉餅,咬了一口,心裡暖暖的。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著,辦公室裡隻有時鐘滴答的聲音,卻一點也不尷尬。陸沉舟看著蘇念吃東西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光,比完成“任務”更讓人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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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司機準時去接蘇念。她穿了件米白色的羽絨服,手裡提著一個布袋子,裡麵是給孩子們準備的小禮物——手工做的小風車,每個風車上都畫著不同的圖案,有太陽,有月亮,還有小小的房子。
“這些都是你做的?”陸沉舟看著袋子裡的風車,驚訝地問。
“嗯,前幾天晚上沒事的時候做的,孩子們應該會喜歡。”蘇念笑著說,把一個畫著小太陽的風車遞給陸沉舟,“這個給你,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
陸沉舟接過風車,指尖觸到布料的紋理,心裡軟軟的。他把風車放進外套口袋裡,像藏了個小小的秘密。
到了希望小學,工人們已經在布置典禮現場。舞台搭在學校的操場上,鋪著紅色的地毯,周圍掛著五顏六色的氣球,孩子們穿著新的冬衣,在操場上跑來跑去,笑聲不斷。
“陸總,蘇小姐,你們來了!”張工迎上來,臉上滿是笑容,“舞台的承重架我們重新檢查過了,沒問題,電源也換了新的線路,保證不會出問題。”
陸沉舟點點頭,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蘇念則走到孩子們中間,把手裡的風車分給他們。孩子們拿到風車,高興地舉著跑起來,五顏六色的風車在陽光下轉著,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上午十點,竣工典禮正式開始。陸沉舟站在舞台上,看著台下的孩子們和村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他講了希望小學的建設過程,感謝了所有付出的人,最後,他看向台下的蘇念,認真地說:“特彆要感謝蘇念小姐,沒有她的幫忙,希望小學不會這麼快建成。”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蘇念看著舞台上的陸沉舟,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舞台的一側突然傳來“哢嚓”一聲,承重架的一根鋼管斷了,舞台的一角瞬間塌陷下去!
“小心!”陸沉舟大喊一聲,下意識地往台下衝。台下的孩子們嚇得尖叫起來,蘇念立刻跑過去,把離舞台最近的幾個孩子抱到安全的地方。
混亂中,陸沉舟看到林薇薇的助理正混在人群裡,嘴角帶著得意的笑。他立刻讓特助去抓人,自己則和工人們一起,用千斤頂把塌陷的舞台撐起來,確保沒有人員受傷。
好在處理及時,除了幾個孩子受了點驚嚇,沒有其他人受傷。林薇薇的助理被抓後,很快承認了是自己故意破壞了承重架,想讓典禮搞砸。
“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沒提前檢查仔細。”陸沉舟走到蘇念身邊,語氣裡滿是愧疚。
“沒事,人沒事就好。”蘇念笑著說,伸手幫他拂掉肩上的灰塵,“你看,孩子們都沒事,還在玩風車呢。”
陸沉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孩子們果然又開心地玩了起來,手裡的風車轉得更歡了。他看著蘇念的笑臉,突然覺得,所有的麻煩都不算什麼了。
典禮繼續進行,雖然出了點小插曲,但總體還算順利。結束後,孩子們圍著陸沉舟和蘇念,送了他們很多自己畫的畫。其中一個小女孩,把一幅畫著兩個手牽手的人的畫遞給蘇念,輕聲說:“蘇姐姐,這是我畫的你和陸哥哥,希望你們永遠在一起。”
蘇念接過畫,眼眶有些發紅。陸沉舟看著她,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他想把她抱在懷裡,告訴她“我不想再完成任務了,我想和你一直在這裡”。
可就在這時,蘇念的身體突然開始變得透明。陸沉舟心裡一緊,趕緊抓住她的手:“蘇念!你怎麼了?”
“我沒事……”蘇念的聲音越來越輕,“可能是……能量有點不足了。”她看著陸沉舟擔心的眼神,笑著說,“彆擔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工木雕,遞給陸沉舟——木雕上刻著一個“舟”字,和霸總世界裡她藏在衣櫃裡的裙子上的字一樣。“這個給你,下次見麵,希望你還記得我。”
陸沉舟握緊木雕,剛想說“我不會忘的”,蘇念的身影就徹底消失了。係統的提示音在他腦海裡響起:“霸總替身世界任務完成度100,即將切換至‘遺忘之劫’世界。檢測到陸沉舟主動情感觸發,獎勵‘部分記憶保留’,即將傳送……”
陸沉舟站在原地,手裡還握著那個刻著“舟”字的木雕,懷裡揣著那個畫著小太陽的風車。他看著空蕩蕩的操場,心裡第一次有了“舍不得”的感覺。
他不知道“遺忘之劫”是什麼樣的世界,也不知道下次見麵,他會不會記得她。但他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遠處的孩子們還在笑著玩風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陸沉舟握緊手裡的木雕,在心裡默念:“蘇念,下一世,我一定不會再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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