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門剛開,閻應元就狠勒轉馬頭,韁繩勒得馬脖頸青筋暴起,馬蹄踏在青石板上“噔噔”響,幾乎要踏碎石板。
他玄甲甲縫裡的塵土混著汗漬結成硬痂,抬手就能刮下一層,卻連擦都懶得擦。
昨夜奔襲時,鄭森“北平不穩,大夏難安”的話反複在他腦子裡響,催得他不敢耽擱,此刻他滿腦子就一個念頭。
把長城防務紮成鐵桶,但凡有蒙古雜碎敢越一步,直接碎屍萬段,扔去喂狼!
路邊值守的士兵見他這副凶勁,縮著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喘。
誰都知道閻將軍的性子,去年北伐時砍起清軍來眼睛都不眨,北平的安穩全靠他提著刀撐著,此刻隻敢盯著地麵,目送那道玄甲身影衝去軍營,連句“將軍慢走”都不敢說。
中軍帳裡,郝搖旗、高一功、袁宗第、馬信早站得筆直,鎧甲擦得能映出人影,甲縫裡的鏽跡全磨掉。
昨夜聽說閻應元回營,就知道要對蒙古部落動真格。
從淩晨守到現在,手按在刀柄上,指腹把刀鞘都摩挲得發燙,不單是盼任務,更盼著親手剁了那些搶過百姓的雜碎,出口惡氣!
陛下的旨意,你們都清楚了?
閻應元坐在帥椅上,手指敲著桌案上的地圖,指節敲得木桌“咚咚”響,震得帳內燭火亂晃。
這張地圖是他讓人連夜重畫的,長城外十幾個蒙古部落的位置用紅筆圈得刺眼,每個圈旁都寫著“助清劫掠”“暗通清廷”,連部落有多少馬、多少壯丁,都記得分毫不差,他要的就是精準砍殺,一個勾結清軍的部落都彆想漏!
他指著紅圈,聲音沉得像磨過的鐵塊,沒半分轉圜。
組建五千輕騎兵,現在就去長城沿線“借”馬!
跟清軍勾連、去年敢入關燒殺的部落,他們的馬,咱們全要了!彆跟老子扯“借”,就是搶!就是拿!誰敢攔著,直接砍了,馬照樣牽走!
話落時,他的指節重重磕在地圖上,把“土默特”的標記都磕得發皺。
郝搖旗一聽這話,“噌”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佩刀在鞘裡撞出“哐當”脆響,震得帳內空氣都發顫。
他性子本就火暴,去年北伐過永平府,城郊的屍體堆得能擋路,親眼見土默特雜碎把百姓的孩子挑在馬背上玩,那孩子的哭聲到現在還在耳邊響,夜裡做夢都想砍了那群雜碎!
此刻他拳頭攥得指節發白,指骨泛出青氣,眼裡的狠勁能吃人。
將軍放心!末將這就帶兄弟們去!定要把那些蠻夷的馬全牽回來,再給永平府死去的百姓磕個響頭,順便把帶頭搶人的雜碎腦袋砍下來,掛在牧場杆子上!
沒人知道,他心裡早憋著股火。
這群雜碎敢搶大夏的百姓、害百姓家破人亡,就得拿命來償!他要讓整個草原都知道,大夏的兵不是軟柿子,再敢劫掠,直接扒皮抽筋,扔去喂草原上的餓狼!
高一功站在一旁,眉頭皺了下,卻沒開口。
他比郝搖旗沉得住氣,可也清楚這群蒙古部落就是欠收拾,跟他們講仁德?去年被搶的百姓誰跟他們講過仁德?閻將軍要的是立威,是讓這群雜碎怕到骨子裡,這比啥都管用。
不止是馬。
閻應元抬頭,目光掃過四人,眼神銳得能戳穿帳篷,沒半分溫度。
陛下說了,不願內遷的,直接砍了!腦袋掛在部落門口示眾!願意遷的,打散了分到山東、河北、河套,教他們種地,誰敢耍花樣藏馬、藏糧食,一同按死罪處置,全家都彆想活!
他頓了頓,手指在“河套”二字上重重按下去,指腹把紙都按出深印。
咱們不光要搶他們的馬,還要斷他們劫掠的念想!讓他們記死了,跟著大夏隻能乖乖種地,敢再動搶的心思,直接抹脖子,沒第二個選擇!
閻應元心裡門兒清。
對這群手上沾著百姓血的蠻夷,殺戮才是最好的法子。歸順?那是他們唯一的活路,給他們活路就不錯了,還想講仁德?去年濟南城外,多少百姓因為他們家破人亡,跟他們講仁德,就是對死去百姓的背叛!
三日後,郝搖旗帶著五千輕騎兵出了北平城,馬蹄踏得地麵發顫,揚起的沙塵能遮住太陽。
隊伍沿著長城西行,風卷著沙塵打在甲片上“沙沙”響,刮得人皮膚發疼,整個隊伍沒一個人說話,隻憋著股砍人的狠勁,連馬都似懂非懂地噴著響鼻。
行到半途,郝搖旗勒住馬,指著遠處草原上的羊群,對身邊親兵罵道。
前麵就是土默特的牧場,都把精神提起來!彆跟老子磨磨蹭蹭!
記住,先喊一嗓子,敢反抗就往死裡打!彆管什麼老弱,誰擋路就砍誰!安分的留著乾活,彆耽誤事,誰要是敢藏馬、敢耍滑,不用請示,直接砍了,省得麻煩!
他嘴上說“安分的留著”,心裡卻沒打算留多少。
這群雜碎去年敢幫清軍打大夏,就沒想著好好歸順,收拾他們就得狠到底,多砍兩個也沒人管!
此時的土默特部落裡,首領正斜靠在羊毛氈上喝酒,手裡的青花瓷酒壺是去年從永平府搶來的,壺身上的裂痕還沾著黑紅色的血痂。
他喝得滿臉通紅,嘴裡罵罵咧咧,一會兒罵大夏軍隊“多管閒事”,一會兒罵清廷“送糧慢”,全然沒把即將到來的危機當回事。
見遠處揚起的沙塵裡露出大夏騎兵的身影,他不僅不怕,反而拍著腿大笑,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衣襟上,又臟又臭,還往地上吐了口痰。
就憑你們這點人,也敢來搶爺爺的馬?真是活膩了!
他拔出腰間的彎刀,對著部落裡的壯丁們吼,嗓子粗啞難聽。
兄弟們,殺!殺一個賞一頭羊!殺兩個賞兩個女人!誰要是敢退,老子先砍了他,把屍體扔去喂狗!
部落的壯丁們麵麵相覷,不少人偷偷攥緊刀,手都在抖。
去年見過大夏軍隊的厲害,知道打不過。
可首領的刀架在脖子上,隻能硬著頭皮衝,嗷嗷叫著撲向騎兵,手裡的彎刀亂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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