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寒風裹著雪沫子打在臉上,黃澍立刻叫過隨身小廝。
掏出紙筆飛快寫了“陛下意決,速想他法”六個字,塞給小廝時叮囑。
“送到東林在京的核心成員手裡,越快越好,路上彆讓人看見,誤了時辰仔細你的皮!”
小廝揣好紙條拔腿就跑。
黃澍站在原地,望著宮門方向,臉色慘白。
東林想阻增兵,怕是真的難了。
養心殿內,鄭森看著黃澍消失的背影,臉色漸漸沉下來。
他抬手叫進小太監:“去五軍都督府,傳鄭鴻逵來見朕。”
小太監躬身應下快步退去。
鄭森重新坐下,手指在輿圖上倭國的位置劃過。
德川幕府撕毀海貿協議的事,像根刺紮在他心裡。
江南織戶倒了一片,綢緞商天天遞折子訴苦,東林殘餘還在旁邊煽風說他“不顧民生”,不解決這事,江南遲早要亂。
沒等多久,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鄭鴻逵一身盔甲走進來,身上還帶著水師營的寒氣。
“臣鄭鴻逵,參見陛下。”他單膝跪地,聲音洪亮。
“起來吧,四叔。”鄭森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坐。”
鄭鴻逵謝恩坐下,腰板挺得筆直——他知道,陛下找他定是有要緊軍事差遣。
“倭國那邊的事,你知道了吧?”鄭森開門見山,手指點著輿圖。
“德川幕府閉關鎖國,咱們的海貿斷了,江南商人損失慘重,工人也沒活乾。”
“東林殘餘正借著這事煽風,說朕不顧民生。”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
“朕想派水師去倭國,逼他們重新開港,你覺得可行?”
鄭鴻逵皺起眉,語氣斟酌:“陛下,倭國現在被德川幕府牢牢掌控,人口近兩千萬,兵力也有十幾萬。”
“他們的水師雖不如咱們,卻熟近海地形,真要硬拚,咱們得吃虧。”
“咱們的水師分防各處:長江水師管內河,福建水師在南洋,要打倭國,得調寧波的鄭芝豹、溫州的周鶴芝,再加上長江水師一部分,湊夠五萬人才行。”
他歎了口氣,說出顧慮:“可鄭芝豹和周鶴芝不對付。鄭芝豹是您的堂叔,總覺得周鶴芝是浙江派係,不配跟他平起平坐。”
周鶴芝又覺得自己有才沒被重用,心裡憋著氣。
兩人在浙江水師時就因爭兵權吵過,要是一起出征,怕會互相拆台。
鄭森手指在輿圖上敲了敲,沉吟片刻後語氣斬釘截鐵:“這樣,你親自當主帥。”
“讓鄭芝豹和周鶴芝當副將,各領一萬五千人,互不統屬,但必須聽你的調遣。”
“告訴他們,若是能拿下倭國、平定德川幕府,鄭芝豹封伯爵,周鶴芝封子爵。”他聲音帶了誘惑。
“爵位麵前,這點矛盾該放一放了。”
鄭鴻逵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臣遵旨!這樣一來,兩人定能齊心!”
“還有件事。”鄭鴻逵補充道。
“江南商人聽說要打倭國,主動來找臣,說願意捐糧捐錢資助水師。”
他頓了頓,說出商人的條件:“但他們要,拿下倭國後讓他們獨占那裡的通商權,朝廷不能插手。”
“通商權可以給他們。”鄭森點頭,語氣卻帶了警告。
“但朝廷要抽三成稅。”
“另外你跟他們說清楚,要是敢借著通商哄抬物價、欺壓倭國百姓,朕不僅收回通商權,還要抄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