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用長槍架住想撿刀的足輕,另一個刀手順勢揮刀,“唰”地砍中他的小臂。
短刀“哐當”落地,足輕捂著流血的傷口慘叫。
彈藥箱後的足輕見周鶴芝背對自己,突然抄起短矛,悄摸繞到他身後,猛地舉矛刺向其後心。
鄭道周眼疾手快,側身擋在前麵,腰間短刀“唰”地出鞘,反手一刺,刀刃精準沒入那足輕小腹。
足輕悶哼一聲,短矛脫手,雙手捂住肚子,血順著指縫淌下,踉蹌兩步後“撲通”跪倒,掙紮幾下便沒了動靜。
不到半個時辰,長崎兩座炮台全被拿下。
士兵們扯下幕府旗幟,掛上大夏龍旗。
拿下長崎炮台第三日,鄭鴻逵率軍向九州內陸推進。
他手裡攥著本翻卷的《紀效新書》,扉頁鄭森“抗倭當狠,莫念姑息”的批注,被他用紅筆描了三遍。
“放慢速度,讓探路的先清陷阱,倭人慣會用竹刺、毒箭陰人。”
話音剛落,一個士兵背著傷兵奔來,聲音帶著急意:“鄭帥!斥候踩中陷阱了!”
鄭鴻逵蹲下來,捏住傷兵小腿——竹刺從小腿穿出,尖端沾著黑紅色狗血,腥氣撲麵而來。
他眼神驟然變冷:塗了狗血的竹刺紮中,不出三日便會細菌感染,倭人是想讓士兵活活爛死。
“張大人,倭人妄圖借山地拖延,鴛鴦陣得調整,不能按老法子來。”
他抬眼看向陣前,聲音透著決斷:“陳輝,帶火槍兵將標尺定在五十步,專打咽喉、心口,不給近身機會!”
“黃梧,帶盾牌兵把盾沿貼地,防他們劈盾縫,讓刀手貼著盾牌走!”
“陳豹,領十個刀手繞到山洞側麵,堵住退路,彆讓一個倭人跑了!”
林阿福湊過來,手裡攥著聽聲筒,貼耳聽了會兒,小聲道:“鄭帥,洞裡十五個人,倆喘氣粗的像武士頭頭,剩下都是普通足輕。”
午後入穀,陽光被山影遮去大半,風裡飄著草屑味。
林阿福突然喊:“停!左前三步有坑!”
他撿起石子扔過去,“嘩啦”一聲,竹刺刺破土層彈起,尖端閃著寒光,比斥候踩中的更長。
鄭鴻逵抬手示意列陣,目光掃過士兵——每個人都握緊武器,眼神毫無懼色。
洞裡傳來“鏘”的刀鞘碰撞聲,格外刺耳。
為首倭人掀開幕布衝出來,滿臉橫肉刻著黑紋,手裡長刀豎劈向黃梧的盾牌,嘴裡喊著“為了幕府!殺!”
身後十幾個倭人跟著衝,光上身沾著汗土,眼裡滿是凶光,像是要拚命。
“開火!”
鄭鴻逵話音剛落,陳輝扣動火銃。
他眯眼瞄準為首倭人咽喉,鉛彈呼嘯飛出,“噗”地鑽進喉嚨,血瞬間噴在石頭上。
倭人手裡的刀“當啷”落地,身體直挺挺倒下,連哼都沒哼一聲。
另一個倭人武士剛要撲向陳輝,陳輝迅速裝彈,第二槍正中其心口。
倭人悶哼一聲,手按胸口,血從指縫汩汩流出,順著指節滴在草上,染紅一片土,踉蹌兩步後一頭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