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幾日,便到了周老爺的生辰。周儀為了討好他老子,自然儘心儘力,辦得盛大無前。
由於之前蘇州知府開展了浩浩蕩蕩的掃黑除惡運動,周儀花了不少銀兩疏通關係,這才僥幸逃過。如今難得盛會,便將他家之前的許多相識都請了過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前來赴宴的並不算多。
“劉大人,怎不見方大人他們過來?莫非是誤了時辰?”周儀找到個熟識的官員,便去向他打聽。
“他們來不了了!”劉姓官員得意笑道,“知府大人又抽風了,開始嚴打官商勾結,他們心裡有鬼,自然不敢露麵。”
周儀心下擔心,又問:“那劉大人你就不怕......”
“誒~”劉大人打斷他,“我兩袖清風,何懼之有?你父親與我是同鄉好友,他的生日我來祝賀有何不妥?”
周儀還有些不安,劉大人見了笑道:“到底是年輕,沒經驗的。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他做知府的也沒哪兒去,哪裡敢真查個明白?”
“可覃大人他們不是......”
“要不怎麼說你不懂呢。上麵派了人過來,當然要嚴打意思意思。老覃他們太招搖了,不被拿去作表率才是奇怪呢!如今錦衣衛那邊也該滿意了,這時候才能放開!”
周儀一臉佩服道:“劉大人真知灼見,小侄受教了。”
“你雖做不成官,可與官場打交道的事還多著呢,好好學好好看。”劉大人好為人師,最享受指教他人的快感。
“劉大人如此高見,不知能否教我一些?”突然有人話語傳來,給他倆唬了一跳。
“原來是甄公子,甄公子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啊。”
周儀見來人是甄玨,便放下心來。
江南地帶誰不知道甄家大公子甄玨是個廢物?也就是看在甄家份上才恭維幾句。
劉大人顯然也看不起他,隻是礙於他背後家族勢力不得不恭敬罷了。
“甄公子說笑了。公子謀算過人,誰人不知?我何德何能能指教公子?”
甄玨哈哈大笑,說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哪怕像我這樣的人,也應謙遜勤問。劉大人也算是長輩,有什麼經驗大可以說與我。”
劉大人抽了抽嘴角,你的做派和你說的話能一致些嗎?被這麼個蠢貨纏上可真是倒黴。
“那我便說說?小家之言,不成大道,公子隻當是拋磚引玉便好。”
劉大人隻好略說幾句應付過去,“......總的來說,江南之地算是自家主場,其實不必多操心。最大的威脅來自外部,具體而言便是那些錦衣衛。我聽說這回來的那個頭領官還不小,是個指揮僉事,還是個年輕的侯爺。這種年輕人最是難辦,莽頭莽腦不講規矩。”
甄玨聽著聽著發覺不對,忙要打斷他時,就聽周儀問道:“劉大人可曾見過他?隻聽他多麼威武,卻不知究竟如何。”
“這......”劉大人猶豫了,他其實隻是遠遠看見過,隻知道個大概。他自己心裡就有鬼,哪裡會上趕著引起錦衣衛注意?
可他不想影響自己的高大形象,四處看了看,指著甄玨後麵往他們這兒過來的一個人說道:“誒,和那人差不多!”
林珂笑盈盈走過來,同他們招呼道:“嗯?在想我的事?”
劉大人瞳孔緊縮,這風度這長相,活脫脫和那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