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尤家母女之間的嫌隙,林珂是非常不屑的。
他無意於計較哪方在理哪方吃虧,本著幫親不幫理的原則,他自然更偏向尤三姐。
何況,在林珂看來,這尤老娘活脫脫一個賭鬼,實在很難得到他的支持。
林珂便沒了耐心與她多說,隻冷著臉道:“三姐兒如今雖是外室,但她是可以變成自家人的。”
緊接著,他又話鋒一轉道:“但老安人你卻不見得有這個機會。我如今心情大好,懶得計較你們之間的恩怨,但若是你再這麼給我尋釁滋事,本侯從來也不是什麼規矩的人啊。”
這幾乎是赤裸裸的威脅,尤老娘心裡頓覺慍怒,於是看向林珂,諂媚道:“侯爺說的極是......三姐兒到底不曾虧待我,我在這裡也是被人伺候慣了,一時竟有些......有些狂妄,還望侯爺見諒。”
尤老娘是老實了的,她如今夫家衰敗,留下的那點兒資財早就用完了。
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這兩個女兒,更確切的說是林珂這個女婿。
說實話,尤老娘其實有點兒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把兩個女兒押在同一個人身上的。
隻是現在怎麼說都沒用了,二姐兒與三姐兒都成了殘花敗柳之身,再想轉投他人也難了,有那麼多接盤俠麼?
尤老娘轉念一想,既然現在過得還算舒服,乾脆自己服個軟,不鬨騰了就是。
畢竟,誰能想到京兆尹也和這好女婿有層關係啊!
不能賭錢和不能呼吸,尤老娘還是算得清這筆賬的。
林珂又警告了一番尤老娘,直讓尤老娘點頭哈腰到表情僵硬,這才施施然離開。
尤二姐落後他一步,同尤老娘道:“母親要知道,便是在侯爺自己府裡,也沒人能賭錢的......母親要是仍然執迷不悟,可以想想如今的這所謂尤府,原本又是誰家來著。”
一番話說的尤老娘膽戰心驚,默然不語。
尤二姐心想應該這次應該是有效果的,便也不再多留,快步跟上了林珂,又去做她的小婦人了。
......
在尤府做了一晝夜的大爺,林珂轉頭去了鎮撫司。
似乎正因為他不在府裡,夏金桂沒有目標纏著,便又要開始新的作怪了。
今兒一大早,夏金桂便鬥誌昂揚地喊來了府裡幾個管事婆子,要她們將府裡各處田莊出息都給一五一十地稟報上來。
那起子管事婆子可不是碧痕那般的丫鬟,俱是些人老成精的,可不會屈服於夏金桂的淫威。
她們又仗著自己背後有王夫人做靠山,自然麵上一套背後一套,極儘陽奉陰違之能事。
一番查驗下來,夏金桂驚奇地發現,這堂堂的榮國府,進項實在是少得可憐,簡直不像是尋常的王公貴族。
她不免懷疑這些老東西是看自己年輕,便打算哄騙自個兒,於是叉著腰怒目而視:“你們莫要看我初來乍到,便想著我是個好欺負的。”
“在家裡時,便是由我來處理家業的,‘桂花夏家’的名頭能維係到現在,也多是有賴於我的功勞。”
夏金桂有些大言不慚,她在夏家的時候,雖然像模像樣的處理過不少,但其實效用沒那麼大。
更多的,其實是夏太太在給她擦屁股,隻是不曾讓她知曉罷了。
但總歸夏金桂是極為自信的,她以為自己或許是個經商之道的能手。
在夏金桂一開始的謀算裡,便是憑這些能為,漸漸地接下榮國府的家業,隨後這點兒資產姓賈還是姓夏,便由不得賈家人了。
“你們當我沒有見識,便用這點兒東西,妄想蒙騙我?”夏金桂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被輕視了的慍怒,“還真是把我小看了啊,我就不信這偌大的榮國府,竟然隻有這麼點兒家業?!”
那些管事婆子麵麵相覷,隨後才有個人出頭說:“二奶奶不知道,府上原本的那點兒莊園鋪子,都因為大老爺和璉二爺那件事,給聖上清理了好多。”
又有人打算將內部矛盾轉變為外部矛盾,一如他家女主人王夫人所做的那般。
便進言道:“二奶奶來得晚,許多舊事都不太清楚。這榮寧二府原來互為一體,田莊商鋪從來也沒有你我之分,那時候的莊子是以寧國府為最多的。”
“隻可惜,後來寧府敬大爺犯了事兒,寧國府原是給陛下收回了的,不知怎地又給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便成了如今那位珂大爺的侯府。”
這婆子還不無得意地想,既然這位新上任的寶二奶奶對府裡的基業如此關心,那麼一旦她得知原本屬於賈家的東西被林珂如此占去,生氣之下自然就沒心思再責怪她們了。
誰知這夏金桂卻是個不一般的,聽了這話卻怒道:“既然是被陛下收了回去,又作為獎賞贈予珂兄弟的,那自然是合理合法,又有什麼好多說的?”
頓了頓,她才狐疑地看向這婆子,納罕道:“你與我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以為我會因此就給你們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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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於是這婆子便噤聲了,也再無人說話。
大家隻想著,這寶二奶奶看著也不像是個大度的,如何麵對東府那位的時候就如此寬容?
夏金桂也驚訝得很,這榮國府看著鮮花著錦,當日迎親之時亦是極大的排場,如何內地裡就能變成這樣?
又有個婆子提起膽子道:“二奶奶,實不相瞞,咱們府裡實在就是這種情況,您便是去問太太,得到的也就是這麼個結果。”
雖然實際上還有隱藏的部分,不過那也是太太自己的私產,想來太太也不會告訴二奶奶。
夏金桂聽到這兒,心裡也信了幾分,再無氣力去罵她們什麼,隻得擺了擺手,讓她們快些離去,也好給自己個清淨。
冷靜了會兒,夏金桂莫名有種不是自己在設計,反而是自個兒掉進了圈套一般的感覺。
思索了一會兒,夏金桂索性不想再管了。
左右王夫人也還沒老死,且先讓她操勞著,自個兒卻忙活著宅鬥好了。
夏金桂稍微躺了會兒,便喊了寶蟾過來。
那寶蟾膽戰心驚地進來,怯生生道:“奶奶喚我有何事?”
“東府珂兄弟,如今回來了沒有?”夏金桂慵懶地問道。
“回奶奶,還不曾。”寶蟾老實答道。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說:“奶奶,我聽府裡人說,東府那位侯爺這次是去了他養的外室那邊兒,一旦過去了,少說兩日是不會回府裡住的。”
寶蟾是儘了力的,使儘渾身解數要詆毀林珂在夏金桂心裡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