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溪伯的熱情推銷,柳玉京隻道自己習慣了孤家寡人過活,婉言相拒。
而溪伯還當他是擔心養活不了,當即表示稍候再讓人送百來斤肉食來。
柳玉京對此啼笑皆非,又是用風俗,又是用習慣的解釋了好一番,才堪堪熄了溪伯送女人的念頭。
溪伯離去後,又在院外長籲短歎許久,思量著該如何才能讓這位柳先生留下種來。
他從生活中的一些細節就能看得出來,這位來自山外的柳先生絕對是個能人。
這樣的能人非一座院一間房所能束縛的。
在溪伯那質樸又腹黑的想法裡,隻有讓其在溪山部留下些子嗣,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把人留住了…
故而自柳玉京入住溪山部以來,他私底下便常去攛掇部落裡那些長大的女娃和死了丈夫的婦女去‘偶遇’柳先生。
隻可惜,柳先生守身如玉。
溪伯本以為柳先生隻是單純對部裡的那些女人看不對眼,故而收拾好瑣事後便想著把黑山部帶回來的那些女人送來給他看看,以期能看對眼。
結果人家連看都不看,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人不喜歡女人的?’
溪伯想不明白,部落裡那些膀大屁股大的婦女多健壯,多好看呐,這山外人怎麼就喜歡不來呢?
怪哉……
籬笆小院中。
直到靈識發現院外的溪伯真的離開了,柳玉京才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他看到溪伯的時候,總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
那種眼神,他小時候在農村給老牛配種的地方見過,養牛戶看著人家大種牛的眼神就似那般。
很嚇人……
柳玉京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聖人君子,也有六欲七情,隻是此世的妖軀實在太過怠惰,也就口腹之欲還重一些。
故而也隻能婉拒溪伯的好意了。
“嗯?”
柳玉京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回過神後微微仰頸看向天空,伸出了手。
卻見方才的太陽不知何時已被沉沉霧靄遮蔽,一片雪花自空中飄下,落在了他的指尖,隨即便被他的體溫融化為一點晶瑩的懸露。
霧靄沉沉的天空雪花飛舞,好似天仙喝醉,揉碎了雲霞,落在了人間。
“下雪了……”
柳玉京將指尖那點晶瑩的懸露揉散,隨即打了個哈欠往屋內而去:“該睡覺咯……”
一場大雪之後。
無論是山間,還是部落,都已銀裝素裹。
山中鳥獸抖落身上的白雪,或是藏在窩穴中蟄伏,或是尋個避寒之處冬眠。
孩童稚子在雪地中奔跑玩鬨,‘吱呀吱呀’的在雪地中踩出一個個腳印。
男人婦女出門拍斷懸在簷下的冰溜子,鏟除霜雪,以防自家房屋被冰雪壓塌。
隻有一處籬笆小院中不見霜雪。
那籬笆小院不僅沒被霜雪覆蓋,甚至連院內的梨樹、纏在籬笆上的藤蔓上都還透著青翠,池中的遊魚依舊如常,恍若空遊。
仿佛他處已入冬,院中仍在春。
溪山部外的山道上。
溪長峰領著祝由部的巫醫踏雪而歸,為此前與黑山部交戰時受傷的青壯換藥。
那巫醫看似老邁,卻麵色紅潤精神矍鑠,手中拄著雪地杖,腳步竟不慢於溪長峰這樣的青壯。
在其身後,還跟著幾個背著藥箱的少年,似乎是其子嗣學徒。
“莊老,您慢點,慢點……”
溪長峰見老巫醫腳步不慢自己,再三叮囑:“這冰天雪地的,我請您老來是為了給咱族人換藥,您老可彆給自己摔折咯。”
“烏鴉嘴…”
莊老巫醫瞪了他一眼,當即便要伸出雪地杖敲打他一番:“你小子說話再沒個門把,等會老夫去你家,連你和你爹一起揍。”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