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內。
“莊老,醒醒,醒醒。”
幾個在哨塔值守的獵戶輕輕拍打著莊老巫醫與他的幾個弟子,口中不斷的輕聲呼喚著幾人的名字。
不一會兒。
莊老巫醫便幽幽的醒了過來,看見周邊幾人後不由驚呼:“此為何處?吾已死耶?”
幾個在哨塔值守的獵戶開懷大笑,連聲寬慰,言明此為垚靈娘娘居所,也是垚靈娘娘傳音,讓他們幾人來此的。
莊老巫醫掐了自己一把,確信自己真的沒死,不禁老淚縱橫的叩謝垚靈娘娘。
他的幾個弟子陸續醒來…
得知自己幾人從懸崖墜落竟能死裡逃生,紛紛涕淚橫流的叩謝垚靈娘娘。
隻有周紹原,叩謝完垚靈娘娘後抬眸看了眼天空,思量著昏迷前看到的那一襲青底雲紋衫……
山穀上空。
柳玉京似有所感的回眸瞥了眼,咋舌道:“早就聽聞祝由部山民對垚靈道友尊崇如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道友見笑了。”
垚靈不以為意的說道:“祝由部與我共濟互補,他們既誠心供奉我,我自拂照他們,難道溪山部對道友不似這般?”
“……”
柳玉京沉吟了一會兒,悵然道:“溪山部的確敬我畏我,但也僅限於此了,關係遠不及祝由部與道友之間親近。”
“道友又何必自謙?”
垚靈似笑非笑的問道:“倘若真如道友所言,那黑峰山因何被燒?那黑山部的堂仙又是被何人所殺?”
“……”
柳玉京聞言隻是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她口中之事確實是自己所為。
“道友看似生性憊懶,事事不關心,實則對溪山部子民的關照眾所周知。”
垚靈語氣一頓,轉而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麵冷心熱,不外如是。”
“話雖如此。”
柳玉京莫名想到了祝千秋那個小丫頭,喟然道:“可有些人卻始終覺得柳某妖性未泯,對溪山部未安好心,如之奈何?”
“妖性未泯?未安好心?”
垚靈麵色怪異的打量著他,以及立在他肩頭的那兩隻小翠鳥,打趣道:“若是道友都算妖性未泯的話,那我實在不知這天下還有什麼妖族算是泯滅妖性了。”
“道友過譽了。”
柳玉京啞然失笑。
天邊雲霧徐行,在清風的吹拂下,垚靈身上那股獨有的清新香氣縈繞在他鼻尖,讓他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不過他也並非耐不住本性之人,心中隻思量著:要是有些美酒解解饞就好了。
前世他孤身一人在大城市當牛做馬,下班後偶爾會小酌幾杯米酒或黃酒,借著那股微醺的勁入眠。
此世不知是不是轉生成蛇妖之故,口腹之欲頗重,特彆是睡醒前後總覺得嘴裡沒滋沒味的,不甚舒服。
柳玉京突然想到祝由部的那些巫醫整日搗鼓草藥,說不定就有酒,當即目光灼灼的問道:“對了,道友的祝由部中可有酒水產出?”
“酒水?”
垚靈聞言秀眉微蹙,顯然不理解他所言的‘酒水’是什麼東西,當即搖了搖頭:“卻不知那酒水是何物?”
“……”
柳玉京聞言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就是由些草藥為引,用穀物和漿果釀造成的一種飲品,甘甜可口,祛乏解膩,柳某早年喝過幾次,一直念念不忘。”
“穀物和漿果釀造成的飲品…”
見他一副嘴饞之態,垚靈目光微動的笑了笑,寬慰道:“祝由部之人最喜歡琢磨這些東西,等回去後我叫他們釀造試試,若有所成,定邀道友品鑒。”
“如此就多謝了。”
柳玉京也沒客氣,含笑承情。
兩人立在雲霧,一路閒聊。
聊各自部落的風土人情,聊青莽山妖族的秘聞,聊修行所遇的桎梏與感悟。
越聊越投機。
柳玉京對這青莽山脈的妖族知之甚少,從垚靈之口得知了此間諸多趣聞。
而垚靈則覺得眼前這玉京子不同於其他妖族,無論是修行上的感悟,還是處世上的見解,都讓她受益匪淺。
相談甚歡,大抵如是。
不多時。
兩人便來到了一處妖氣升騰的山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