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京領著眾孩童到山上砍了根上了年份的老竹,削去首尾枝節,隻留通體筆直的中段部分。
隨後又暗中施法,雕琢出一塊長條青石,將其以南北方位鋪在院前空地上。
眾孩童興致勃勃,有的幫忙抬青石,有的幫忙扛竹竿,玩的不亦樂乎。
柳玉京在青石末端鑿出一個孔洞,用以插入竹竿,引得眾孩童圍觀。
“先生先生,您在弄什麼呀?”
“這東西叫圭表,方便你們立杆測影的。”
“哦~~”
孩童們雖露出恍然之色,但大多都還撓著頭麵麵相覷,顯然不知那‘圭表’為何物。
柳玉京鑿好孔洞後,將那根約莫八尺長的竹竿插進孔洞,手指輕彈了一下竹竿,解釋道:“這個就叫表。”
洪宇澤不明所以,問道:“先生,您方才不是說用木棍就行的嗎?”
“木棍也行。”
柳玉京笑著解釋道:“但是風吹日曬的,木棍插在地上難保會有所歪斜,屆時你們觀測的影子長短就不準確了。”
“其實最好的方法是用石頭堆砌出一個表,一來不懼風吹日曬,二來也更好更準確的觀測影子長短。”
見眾孩童麵露恍然,他笑道:“不過於你們而言,這根竹竿做表就夠用了。”
說罷,他又取來鐵器在長條青石上鑿出一個個尺度,隻是他刻意在那尺度旁留白,沒有標注影子長短對應的時節。
“先生,先生……”
洪宇澤目有異色的問道:“圭表圭表,您隻說了表,那圭呢?圭為何物?”
“喏~這便是圭。”
柳玉京敲了敲手下正在雕刻的長條青石,解釋道:“圭又叫尺,隻要刻上尺度,等到午時,表的影子落到圭上,便可準確的測出影子長短。”
“呀!”
一個踩在長條青石上的稚子驚呼著跳到一旁,瞪著眼睛問道:“那這尺子豈不是能量出天有多長?”
“哈哈哈哈~”
“先生可是有大本事的,他造出的尺子,定然能量出天有多長咯。”
聽著孩童們的童言稚語,柳玉京微微有些出神,突然就想到自己在結義兄弟那所得水火兩行石該打造成什麼法器了……
他笑了笑,再度俯首刻度。
眾孩童嘻嘻笑笑的圍在柳玉京身旁,看他在那長條青石上刻下一道一道的尺度。
柳玉京仔仔細細雕刻著尺度,仿佛刻下的不是尺度,而是孩童們那顆向往明悟至理的稚嫩童心,是那代表歲月流逝的道道年輪……
“這一年中,其實不止我方才所言的春分秋分,夏至冬至,還有一些較為特殊的時節。”
“那先生您方才為何不教我們呢?”
“因為那些時節很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
“那……那先生您以後會教我們嗎?”
“會教的,不過得等你們能測出一年有多少時日後我再教你們,你們若是能懂得那些,那可真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學之人咯。”
“真的嗎?”
“先生從不騙人。”
“……”
刀耕火種這種農耕方式太過原始,柳玉京既準備教溪山部農耕,自然少不了指導農時,而二十四節氣便是極為重要的農耕時令!
這也是他為何要手把手教這些孩子識年知月的原因……
一旁。
祝千秋失神的看著柳玉京與那些毛頭孩子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她的唇角已微微揚起。
待定好圭表,天色也晚了。
眾孩童約定明日來計影子長短,才陸續回家。
不多時,便隻剩祝千秋一人還在籬笆小院。
柳玉京回到院中,見那小姑娘正蹲在自己之前所畫的圓前,也不知在研究什麼,便上前問道:“小秋千,你還不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