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入山揪了些狼毫製筆,用真水和泥真火烘烤製出硯台,然後取竹為簡,與垚靈一同繪製《歸元秘藏》這篇有關人體的寶庫。
一篇篇經脈圖、穴竅圖、運氣圖由他們手繪而出。
一篇篇簡單易懂的修行之法被他們寫於竹簡上。
兩人就在院中論道,饞了吃梨子,渴了飲蜜水,自製的硯台乾了又乾,洗了又洗,將院中的小池都染成了墨色。
最終。
他們以《歸元秘藏》為基,從中分解出以吐納、仿生、入靜、站樁等方式修行的種種低配功法。
而兩人身旁的竹簡,也摞至人高。
“差不多夠用了。”
柳玉京起身伸了個懶腰,隨手從旁邊取出幾枚竹簡翻看一番。
竹簡上有圖有字,其中還摻雜一些真意,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易經鍛骨、五禽戲、蛇行功、龜息功、培元功、六字秘、混元樁。”
“此七功不僅通俗易懂,打熬氣血也頗具奇效,若是有悟性高絕之輩能化簡為繁,亦可從中悟得《歸元秘藏》這篇綱領。”
柳玉京對近期所得頗為滿意,轉而問一旁的垚靈:“三妹,你以為如何?”
“……”
垚靈揉了揉發漲的眉心,苦笑道:“二哥,若非我本是參精得道,隻怕早就心力交瘁的累倒了。”
柳玉京聞言啞然,打趣道:“還沒累倒,足以證明三妹與此法有緣了。”
“二哥你就饒了我吧。”
垚靈聞言麵色隱隱有些發白,苦笑道:“論道這種事,真真不是小妹這種愚鈍之輩可以效仿的。”
《歸元秘藏》是柳玉京所悟,她近來為協助兄長從中分解出一些簡單易懂的功法,推演時心力耗費頗多。
但累歸累,在協助的過程中她也同樣也在參悟《周天引導術》,修為自是有些精進。
就這論道的短短月餘時間裡所悟所得,竟抵得上她尋常修行十數年!
除了心力耗費忒多之外,可以說是受益頗多了。
“好了好了。”
柳玉京將手中竹簡卷起摞在堆上,笑著寬慰道:“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待消化完此行所得,說不定還能讓你修為再進一步。”
“……”
垚靈微微頷首,隨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之事,緊忙問道:“對了二哥,此修行之法既為新道途,你可曾為其取了名?”
“取名?”
柳玉京聞言神色略顯恍惚。
垚靈見他那般,隻當他還沒想好,便給出了個自己的意見:“二哥的《周天引導術》既意在證道混元,倒是可以叫混元道。”
“混元道?”
柳玉京呢喃一句,回過神後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就叫武道吧。”
“武道…”
垚靈聞言蹙眉呢喃著‘武道’一詞,問道:“恕小妹見識淺薄,卻不知這‘武’字有何深意?”
“剛毅自強曰武,英勇無畏曰武,克定禍亂曰武,扶危濟貧曰武…”
柳玉京笑道:“我隻是希望入此道之人能以謙和誠信、剛毅自強為榮,能以扶危濟貧、除暴安良為誌,僅此而已。”
“……”
垚靈失神的看著他,良久,才笑著點點頭,鄭重的道一句:“當為武道!”
“去吧去吧。”
柳玉京攆人似的擺擺手,笑道:“早些回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還得再去你祝由部打些酒呢。”
“二哥放心。”
垚靈聞言噗嗤一笑,打趣道:“定不會叫二哥失望的。”
說罷,她揮袖一擺,施法將那些竹簡儘數收入衣袖,隨即才化作一抹靈光而去……
柳玉京見其遠去,亦是悵然。
他原本是打算和垚靈一同去祝由部拜訪一下那釀酒之人,順道再把其配方也買過來的,畢竟那一陶罐的酒水早就被他喝完了。
但見垚靈累成那般,他便也沒好急著同行。
再者,他也有些要緊事處理。
柳玉京回眸看向院後,卻見院後稻田裡的那百多株稻穀已由翠綠蛻變成金黃,豐滿的稻穗微微低垂。
分外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