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溪……老溪?和誰說話呢?”
祝浩川見溪伯開個院門遲遲未回,便聞聲尋了出來,看到溪伯正與柳玉京聊天後亦是一怔。
回過神後他笑嗬嗬的問候:“原來是柳先生來訪,我說老溪在外麵和誰聊的這麼歡呢。”
柳玉京亦是笑著回禮:“祝兄彆來無恙?”
“嗨呀,一直都這樣。”
通過自家小閨女之口,祝浩川對這位柳先生可是‘熟絡’的很了,當即笑著賠禮:“一直沒登門道謝,還望先生莫要見怪才是。”
“道謝?”
柳玉京聞言不明所以,問道:“祝兄為何要與我道謝?”
“近年我家那妮子可懂事多了,常說是先生你呀,教了她許多學問。”
祝浩川笑嗬嗬的說道:“我一直想登門和先生道謝來著,但我這人偏偏嘴笨臉皮又薄,不知該怎麼說,可不該賠禮,可不該道謝嗎?”
“祝兄莫要聽她胡說…”
柳玉京也知道祝千秋便是他閨女,自是啼笑皆非的擺擺手:“小秋千自己聰慧的緊,我也沒教她什麼東西。”
“先生又何必自謙?”
祝浩川一臉責備之色的看著溪伯,責怪道:“老溪,先生難得來訪,你就讓先生在你家院子裡?”
“嗨呀,你看我這腦子。”
溪伯被他這麼一提醒,也是滿臉歉意的拍了下腦袋,緊忙拉著柳玉京進屋。
“方才光顧著聊天了,先生請。”
柳玉京被拉進屋,那些祝氏族人見他進屋,紛紛起身問候。
而柳玉京也都笑著一一回禮。
溪伯、溪長明、溪長峰、洪百旭他們受過柳玉京大恩,又知柳玉京是山外之人入山避世的,故而早就猜到他多半有大本事傍身。
加之去年那籬笆小院落雪不沾,以及前些日子小院內的梨樹一夜掛果之事也被眾孩童傳了出去,以至於現在這溪山部的老少皆知柳玉京絕非常人…
故而大家都默契的與之保持距離,不去叨擾,亦給足尊重。
“先生,你方才所說…”
溪伯可不管那些,拉著柳玉京落座後,目光灼灼的問道:“山外多平原,地多的種不完,而且……而且還有什麼屯田之法不會壞地?”
“……”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房間裡靜落針可聞。
他們都是溪山部的農戶,對於農耕這種事天然敏感,如今聽得山外之人的農耕方法與溪山部迥異,自然都豎起了耳朵。
“彆的部落我太不清楚。”
柳玉京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但在東土部落,確實有種屯田之法不會種一塊地壞一塊地。”
“屯田…屯田……”
溪伯神色凝重的呢喃著,似乎想問那屯田之法的細節,但又怕問了惱人。
就如他方才所言,溪山部周邊已經有好幾座荒山了,那些荒山被種過一茬後,就再也長不出莊稼了,即便長出莊稼產量也低的令人發指。
溪伯是個有眼光的部落首領,自然知道這種燒山種地的方式存在缺陷,甚至可以說是絕了後輩的路。
但身處山中,溪山部的農戶不這麼做就得有人餓死,他也沒辦法。
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方法,就隻有等溪山部周邊的山都荒了,後輩們打獵愈發困難,農戶也種不出東西,然後一起背井離鄉遷徙去他處……
柳玉京見他麵露意動之色,卻故意沒說該如何屯田,而是直接表明來意:“其實我今日來訪,也是想著讓溪伯給我一塊地,用以耕種些莊稼的。”
“……”
溪伯瞪著眼睛看向他:“先生,你要種地?”
“怎麼?”
柳玉京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並無不妥後才問道:“我種地有何不妥之處嗎?”
“……”
溪伯與祝浩川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位柳先生種地似乎有些奇怪,可細想又不知那種奇怪的感覺源於哪裡。
溪伯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動的問道:“不知先生想要哪塊地?”
“喏。”
柳玉京順著窗口指向了遠處的一座荒山,說道:“若是那座荒山無人耕種的話,不知能否讓給我?”
“……”
眾人看到他所指之地後又是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