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糖就挎著竹籃出了門。路過村口，看見老槐樹的輪廓影影綽綽，樹皮剝落處泛著慘白的光。她加快腳步走向河邊，布鞋踩在結霜的草葉上發出沙沙聲。
"糖妹兒起這麼早？"
挑著水桶的李嬸從霧裡鑽出來，桶裡的水蕩出漣漪，
“嬸子，聽說河水乾了好多，是真的嗎？”
“那可不，那河水呀乾了大半了，河裡的魚都翻肚了。”
蘇糖緊走兩步來到河堤邊，隻見原本齊腰深的河水如今隻到膝蓋，露出河床的鵝卵石上布滿青苔。
"這水..."蘇糖抬頭看向李嬸，滿臉疑惑。
"造孽啊..."
李嬸歎了口氣，
"昨兒個夜裡，村口那棵老槐樹又掉了半片皮。"
聽了李嬸的話，蘇糖又陷入了沉思。
"這可咋整？"
李嬸的水桶"哐當"掉在地上，
"公社的紅薯窖還指著這片水呢。"
她突然想起什麼，"昨兒聽周隊長說，後山的老井也見了底。"
蘇糖摸向腕間的紅繩手鏈，發現它微微發燙。空間裡的靈泉水位雖未變化，但她注意到蓄水池底部的青苔顏色比平時深了些，像是被某種力量壓製著。
"嬸子彆擔心。"
蘇糖提起濕漉漉的竹籃，
"我家地窖裡還存著去年的紅薯藤，要不咱們試試抗旱品種？"
她指了指對岸石壁，"您瞧那石頭縫裡的野蕨菜，耐旱得很，或許能嫁接。"
李嬸的眼睛亮了起來："你這丫頭鬼點子就是多！走，找周隊長合計合計。"
兩人踩著曬得發白的土路往村東頭走，李嬸突然壓低聲音：
"聽說周隊長家的二小子從農科院來信了，說不定能搞到抗旱種子。"
"真的？"蘇糖加快腳步，"要是能嫁接野蕨菜的耐旱基因......"
"蘇糖！"
周建國的大嗓門從曬穀場傳來，"公社剛發了抗旱通知，按畝產折算抗旱補貼......"
"周叔，我們正想找您呢！"
蘇糖迎上去，"我家自留地的紅薯藤能嫁接野蕨菜，耐旱品種......"
"胡鬨！"
周建國把鐵鍬往地上一戳，"去年老張家嫁接仙人掌，結果紅薯全爛在地裡！"
李嬸趕緊打圓場："老周，糖糖這丫頭有譜。上回她用草木灰拌麥種，出苗率提高三成呢。"
周建國的眉頭稍微舒展："那也得先試驗。這樣吧，撥半畝河灘地給你們，按產量分成......"
"周叔，河灘地沙質土保水差。"
蘇糖掏出褲兜裡的紅薯種，"我想先用雨水浸泡種子試試。"她晃了晃手裡的竹筒，"後山岩縫接的雨水，礦物質多。"
周隊長狐疑地盯著她："啥雨水這麼神？"
"就是普通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