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平轉身就要往外衝。
“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老子現在就去找他們！問問那個姓周的，他還是不是人！這麼欺負一個十歲的娃娃！”
“王校長！”
李存續擋在門口。
“你現在去，能解決什麼問題？”
“解決不了也得去！”王和平的唾沫星子快噴到李存續臉上了，“我王和平的學生，我自己都舍不得說句重話！憑什麼讓他們這幫京城老爺們當猴耍？！這事沒完！我今天就是豁出這個校長不當了，也得給我學生討個公道！”
“公道？”李存續搖搖頭，“老王，冷靜點。你現在衝過去大吵大鬨，除了把事情鬨僵，讓張勤處境更難，還有什麼用？”
“那怎麼辦？！”王和平吼道，“就這麼算了？！讓我們家小勤白受這個委屈？！”
“當然不能算了。”李存續語氣很平，“但報仇，不是你這種報法。那是莽夫。”
他走到沙發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坐下說。”
王和平喘著粗氣，死死盯著李存續，最後還是拉著張勤，坐到另一邊。
“你們去華沙的安全，我已經安排好了。”李存續吹了吹茶葉，“從上飛機開始，全程都有我們自己人跟著，放心。”
他放下茶杯，看向王和平。
“至於你擔心的事，一個一個說。”
“首先，趙硯川。”李存續的眼神很冷，“他不足為懼。他全家都在國內，在體製內。他要是敢在國外亂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全家跟著倒黴。他是個聰明人，不敢。”
王和平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真正有問題的，是李翔，和他背後的周老。”李存續壓低了聲音，“他們師徒這次的算計，做得太過了。這件事，我會親自寫報告遞上去。上麵的人，自有定論。”
他看著王和平，一字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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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在體製裡混了半輩子，應該懂政治。”
王和平心裡一凜。
他明白了。這不是學生爭鬥，是派係，是山頭，是上層的博弈。
他一個小小的中學校長，在這種鬥爭裡，連個炮灰都算不上。
李存續不再看王和平，目光轉向從頭到尾都攥著拳頭的張勤。
“丫頭。”
他的聲音，頭一次帶上了一絲溫和。
“你王校長說得對，這個公道，必須討回來。”
“但是，討回公道最好的方式，不是哭，也不是鬨。”
李存續身子微微前傾，盯著張勤的眼睛。
“是打他們的臉。”
“用什麼打？”
“用第一名！”
“用那塊國際奧賽的金牌，狠狠扇在他們臉上！”
“你現在哭，你現在鬨，你的哭聲，傳不進大人物的耳朵裡。就算傳進去，也隻會被當成小孩子吵鬨。”
“可是，”李存續的聲音變得無比鄭重，“等你拿著金牌回來，你就是國家的英雄！到那時，你再哭，你說的每一個字，掉的每一滴眼淚，都會變成最響亮的耳光，打在所有欺負過你的人臉上！”
“到那時，自然會有人排著隊，等著聽你哭，等著給你遞手絹，等著幫你出氣。”
“現在，你的哭聲沒有用。”
“懂了嗎？”
張勤看著眼前的老人，沒說話。
她慢慢鬆開了攥緊的拳頭，用手背狠狠抹掉臉上的淚痕。
然後，她站起身，對著李存續，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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