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平的聲音都在抖。
“你們看看！看看這孩子被逼成什麼樣了！”
他眼睛血紅，指著還在發抖的張勤。
“少年班？對你們是榮譽，對她就是金籠子！”
“這孩子是從張家莊的泥地裡一步步爬出來的！她身上還沾著泥，手上全是繭子！”
“她拚了命讀書，是為了活命！不是為了給誰當門麵！”
“她為國家拿回了金牌，把叛徒踩在了腳底下！她完成了你們交給她的所有任務！”
“現在她就想回家！就想看看她那個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爹娘！”
王和平的聲音吼得嘶啞。
“你們還要她怎麼樣？！”
“非要把人逼死才算完嗎？！”
“她才十歲！她還是個孩子啊！”
王和平最後那句嘶吼，讓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為首的領導臉色鐵青。
“到底怎麼回事？”
張勤抹了把眼淚鼻涕，哽咽著，把這一路上的事全都倒了出來。
從周老的“演戲”，到李教授的和稀泥，再到趙硯川的欺負。
什麼激將法，什麼生死賭約，什麼叛徒暗殺，她一股腦全說了。
“你們說我不去少年班，就要讓人來我們省裡收拾我！”
張勤越說越委屈。
“我不怕！大不了我回張家莊刨一輩子地！反正我在京市是累夠了！”
“我以為大家都是一條心！都是為了國家好！可你們呢？又是下套又是嚇唬，把我當什麼？當猴耍嗎？！”
“我才十歲啊！”張勤的哭聲裡全是絕望，“我就是泥坑裡爬出來的野丫頭！我哪有本事受你們這些氣？我惹不起你們當官的！”
“胡鬨！”
為首的領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一下。
他站起身，怒視著末席。
“李翔！周思平！給我站起來！”
周老和李教授猛地一哆嗦，立刻站了起來，頭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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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報上來？”
領導的聲音冰冷得嚇人。
“你們把國家的信任當什麼了？把一個孩子的愛國心當什麼了？當你們擺弄權力的玩具？！”
“很好玩是不是？用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證明你們自己有多厲害？”
“國家把任務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麼乾的？！”
周老和李教授的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那位領導轉過身。
他看著張勤那張掛滿淚痕的小臉，沉默了很久。
然後，他對著這個十歲的孩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張勤同學，對不起！”
他身後，會議室裡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對著張勤，九十度鞠躬。
“是我們的疏忽，害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是我們管理不當，讓你遭受了本不該承受的壓力和創傷！”
“孩子是國家的未來，是我們的希望！我們從來沒想過，要讓任何一個為國爭光的孩子，在路上受到這樣的傷害！”
“對不起！”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一個通訊員猛地推開門，臉色煞白。
“報告首長！緊急情況！”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錢衛國…錢衛國他…他在華沙召開了記者會！”
“他公開聲稱，要起訴我們的選手作弊！說要讓全世界都看看，我們是怎麼培養‘作弊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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