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盞燈的暖光剛觸到霧山宇界的山霧,耳邊突然傳來“嗚嗚”的輕響——不是風聲,是藏在霧裡的“喚靈哨”聲,斷斷續續,像在哭,又像在盼。抬眼望去,整座山都裹著淡藍的“鎖靈霧”,山岩泛著冷白,草木枯得隻剩枝椏,連山間的“引靈溪”都斷了流,溪床裡的石頭嵌著層薄冰,碰一下就“哢嚓”響。
“彆碰山霧!”一個披著獸皮、手裡握著根刻著獸紋的木哨的少女從霧裡衝出來,發梢沾著冰碴,臉頰凍得通紅,“這霧鎖‘靈’,吸走山裡的‘活氣’,連獸都不敢靠近!我叫山靈,是‘守山族’的,這‘喚靈山’以前滿山都是靈植,溪裡的‘靈魚’能映光,崖上的‘靈草’能治病,可十天前‘凍靈風’來了,風卷著鎖靈霧,把靈植凍枯了,靈魚凍僵了,連我們供奉的‘聚靈石’都被霧裹得看不見了,再這麼下去,山裡的‘靈脈’就斷了!”
星暖順著少女指的方向看去,山巔隱著塊泛著淡光的石頭輪廓,可被鎖靈霧裹得嚴嚴實實,連光都透不出半分。他將穗暖燈舉到山霧旁,暖光漫過霧層,霧裡竟飄出細碎的光點——是被凍住的“靈屑”,剛碰到暖光,就化作了極淡的綠氣,往山岩裡鑽。
“聚靈石是靈脈的根,隻要能讓它重新亮起來,靈植就能活,靈溪就能流。”星暖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枯木,樹皮乾裂,可被暖光一烘,樹乾上竟冒出了一點綠芽,“可這鎖靈霧太濃,聚靈石又在山巔,得先清出條能走的路。”
山靈點點頭,攥緊手裡的木哨:“我試過吹‘喚靈哨’引靈,可哨聲一出來就被霧吞了,靈屑都不敢靠近。守山族的人都在山坳的‘藏靈洞’裡躲著,洞裡還有些沒凍枯的靈草籽,可沒聚靈石的光,種下去也發不了芽。”
星暖跟著山靈往藏靈洞走,鎖靈霧越來越濃,周圍的山岩越來越冷,連二十三盞燈的暖光都像是被凍得慢了些。腰間的映心鏡突然晃了晃,鏡麵裡映出身後跟著的金光團——團裡的光似乎被霧裡的寒氣逼得縮了縮,可依舊緊緊跟著,沒半點要退的意思。
“快到了。”山靈撥開擋路的枯枝,枯枝一碰就斷,碎成了冰碴。藏靈洞的洞口藏在兩塊巨大的山岩中間,洞門用靈藤編著,藤條已經凍成了白色,門簾上還掛著冰錐,敲一下“叮叮”響。
山靈剛要掀門簾,洞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是山靈嗎?外麵的霧還濃不濃?”
“阿爺!是我!我帶了能驅霧的人來!”山靈推開門簾,洞裡的景象映入眼簾——十幾個人圍著一堆快滅的火,火塘裡的柴都泛著潮,煙嗆得人睜不開眼。角落裡堆著些靈草籽,用獸皮袋裝著,袋口的籽都凍得發僵;還有幾個孩子裹著獸皮,縮在老人身邊,小臉凍得發紫。
“這位是?”一個拄著靈木拐杖的老人顫巍巍地站起來,胡子上都掛著霜,“能驅這鎖靈霧?”
“阿爺,他叫星暖,手裡的燈能發光,連枯麥都能種活!”山靈拉著星暖的手,眼裡閃著光。
星暖將二十三盞燈在火塘旁擺成圈,暖光瞬間將山洞照得亮堂堂的,火塘裡的柴突然“劈啪”響了聲,火苗往上竄了竄,連空氣裡的寒氣都淡了。“聚靈石被凍靈風裹著,得用‘心根’引靈——你們心裡藏著的‘守山念’,就是能紮進靈脈的根。”
他從懷裡摸出心暖土,混著道心花的藤蔓碎末,撒在靈草籽旁:“把你們和山的故事說給靈草籽聽,讓籽帶著念往聚靈石的方向長,就能開出‘引靈花’,清出上山的路。”
山靈第一個蹲下身,捧著靈草籽輕聲說:“去年我在靈溪裡救了隻受傷的靈鹿,它後來每天都來給我送靈果,這山是我的家,我要守住它!”話音剛落,籽裡冒出了一點綠芽,芽尖纏著淡光,順著暖光往洞外爬;老人握著拐杖,沉聲道:“十年前我在聚靈石旁種了棵靈柏,現在柏枝雖枯,根還活著,我要讓它再長青!”靈草籽發芽時,竟長出了細細的藤蔓,藤蔓上還結著小小的柏葉紋;一個裹著獸皮的孩子舉著塊靈石碎片,奶聲奶氣地說:“我想讓靈溪再流水,想和靈魚一起玩!”籽芽順著孩子的手往上爬,竟映出了靈溪流水的虛影。
洞裡的人都動了起來,婦人抱著靈草籽,柔聲道:“我想讓靈草再長出來,給阿爺治病!”壯漢攥著枯木枝,大聲說:“我想清掉山上的枯木,讓新樹再長!”一句句守山念順著靈草籽往外漫,芽藤瘋長,順著洞門往山上爬,所過之處,鎖靈霧慢慢淡了,山岩上的冰碴開始融化,枯木上的綠芽越來越多。
星暖領著眾人往山巔走,二十三盞燈的暖光在前頭開道,靈草藤在身後鋪路,藤葉上的光紋纏著靈屑,慢慢彙成了一道淡綠的“引靈路”。映心鏡的鏡光裹著金光團,跟在隊伍最後,鏡麵上映著山霧裡的景象——凍僵的靈魚在溪床裡動了動,凍枯的靈草在岩縫裡冒了芽,連山風都變得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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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山巔時,鎖靈霧突然濃了起來,凍靈風“嗚嗚”地刮著,竟卷著冰碴往眾人身上砸!山靈趕緊吹響喚靈哨,哨聲裹著靈草藤的光,竟穿透了霧層,往聚靈石的方向飄去——石上的霧突然散了塊,露出了底下泛著淡綠的石麵。
“快!趁霧散了!”星暖將二十三盞燈圍著聚靈石擺成圈,心暖土一把把往石上撒,道心花的藤蔓順著石縫往上爬。眾人也跟著動手,老人將靈草籽撒在石旁,婦人用靈溪的冰融水澆著籽,孩子用靈石碎片擦著石上的霧。
暖光順著藤蔓往聚靈石裡鑽,石麵的淡綠越來越亮,凍靈風開始發抖,鎖靈霧被光裹著,慢慢化作了靈水,順著石縫往下流,滴在引靈路上,靈草藤長得更旺了。突然,聚靈石“嗡”的一聲,射出一道強光,穿透了整個霧山宇界——山岩泛綠,靈溪流水,靈植發芽,凍僵的靈魚在溪裡遊了起來,崖上的靈草開出了小花,連空氣裡都飄著靈草的香氣。
凍靈風見了強光,再也不敢停留,順著山巔往下退,可剛到山腰,就被靈草藤的光裹住,化作了細碎的靈屑,散在靈溪裡。山靈舉著喚靈哨,對著山巔喊:“靈脈通了!山活了!”
守山族的人歡呼起來,壯漢扛起枯木往山下走,要去清出更多的路;婦人抱著靈草籽,要去種滿整個山;孩子跟著靈魚在溪裡跑,笑得比靈花還甜。星暖看著眼前的景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燈——二十三盞燈旁,又多了一盞泛著靈綠的“靈暖燈”,燈柄是用聚靈石旁的靈柏枝做的,燈芯裹著靈草花,燈壁上刻著“霧山喚靈”四個字,刻痕裡還沾著靈屑,泛著淡綠的光。
接下來的幾日,星暖和守山族的人一起,在引靈路兩旁種滿了靈草,在靈溪裡放了靈魚籽,在山巔的聚靈石旁搭了座“喚靈亭”——亭頂掛著二十三盞燈,亭柱上刻著靈植紋和獸紋,每天清晨,山靈就站在亭裡吹喚靈哨,哨聲裹著暖光,能傳遍整個霧山;傍晚,大家就坐在亭裡聽靈溪流水,看靈植往上長,手裡編著能護靈草的靈藤網。
鎖靈霧越來越淡,凍靈風再也沒來過,霧山宇界裡的靈脈越來越旺,山岩上長滿了靈草,靈溪裡的靈魚越來越多,連山間的獸都回來了——靈鹿在靈草間跑,靈鳥在靈柏上築巢,靈狐在溪旁喝水,整個山都透著股活氣。孩子們跟著山靈學吹喚靈哨,哨聲一響,靈屑就圍著他們轉;老人們坐在聚靈石旁,用靈草給族人治病,藥香混著靈草香,飄得滿山都是。
這日清晨,山靈突然對著山巔喊起來:“靈柏長青了!”星暖抬頭看去,聚靈石旁的那棵靈柏,枯枝上抽出了新葉,翠綠的枝葉纏著靈屑,泛著淡綠的光;靈溪裡的靈魚聚在一起,尾鰭掃過的地方,映出了彩虹;崖上的靈草開得滿崖都是,像鋪了層綠毯。
眾人圍到聚靈石旁,看著石上的光紋流動,看著靈植長得旺,看著獸在山裡跑,眼裡都閃著光。山靈舉著喚靈哨,對著霧山吹了聲長哨,哨聲裹著暖光,竟引來了成群的“靈蝶”,蝶翅帶著靈屑,繞著聚靈石飛,像在跳著光的舞。
“是心根紮得深,靈脈才長得旺。”星暖輕聲說,手裡的靈暖燈亮得更甚,燈壁上的靈植紋,竟和崖上的靈草慢慢重合,像是連在了一起。
三日後,星暖要離開霧山宇界了。山靈和眾人捧著靈草籽、舉著靈暖燈來送他。山靈的獸皮上彆著朵靈草花,手裡還攥著個靈藤編的小哨子,哨身上刻著“星暖”兩個字。
“這靈草籽能種在任何地方,隻要有暖光,就能長出靈草。”山靈把籽袋遞過來,又將靈暖燈塞到他手裡,“這燈能照著你走最冷的山路,不管霧多濃,燈一亮,靈屑就會幫你引路!”她頓了頓,把小哨子也塞過去,“這個喚靈哨,你要是遇到危險,吹一聲,霧山的靈就會幫你!”
星暖接過籽袋、燈和哨子,手裡的燈變成了二十四盞——沙漠的熱,寒心的亮,沉星的暖,霧海的明,燼土的焰,斷河的渡,碎鏡的真,枯麥的穗,霧山的靈……每一盞都亮得像顆小太陽,暖光鋪在霧山的引靈路上,連靈草藤都跟著閃。
他剛踏上星光路,身後的喚靈亭突然射出一道靈光,光順著靈草藤往天上飄,化作了一隻靈鹿,繞著霧山宇界飛了一圈,所過之處,靈植長得更旺,靈溪流水更歡,連山間的獸都跟著鹿跑,像在送他遠行。
山靈舉著喚靈哨,對著他的背影喊:“星暖哥哥!以後回來吹哨,我就來接你!”
星暖回頭揮了揮手,笑著點頭。他轉身繼續前行,二十四盞燈的暖光在身前織成了一道靈光簾,映心鏡的鏡光裹著金光團,跟在身後——那金光團似乎吸收了靈脈的光,變得更亮了些,團裡竟隱約能看到靈草的影子。
前方的天際依舊有些朦朧,但星暖能看到,遠處似乎有片泛著銀光的湖,湖邊立著些白色的帳篷,帳篷旁的旗幟上繡著水紋,像是藏著新的宇界。他握緊手裡的靈暖燈,將喚靈哨彆在腰間,暖光順著映心鏡往前探,湖麵上的銀光似乎晃了晃,像是在盼著光來。
“下一座宇界,該是‘銀湖宇界’了。”星暖輕聲說,腳步堅定地往前邁。他摸了摸懷裡的靈草籽,又看了看手裡的二十四盞燈——每一盞燈都藏著一座宇界的真心,每一道光都裹著生靈的期盼,而那道跟著的金光團,已經成了他路上的伴,陪著他一起,把暖送到每一座需要的宇界。
二十四盞燈的光越來越亮,金光團也跟著閃,一步步朝著前方的銀湖走去。身後的星光路,已經從碎玉宇界鋪到了霧山宇界,每一步都印著暖,每一盞燈都連著心,而前方的銀湖,正等著他用燈去照,用心去暖,讓那裡的人驅散湖霧,喚醒湖靈,讓銀湖重新泛著暖光,讓心裡的盼重新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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