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少女出走案,陸野剛回到南坪派出所,就被李建國叫到了辦公室。聽完詳細彙報,李建國手裡轉著搪瓷杯,連連點頭:“嗯,這事兒處理得夠穩。這種家庭矛盾引發的走失,看著是‘小事’,但要是沒安撫好情緒,孩子再跑一次,或者家長鬨起來,都可能釀成大麻煩。你先穩情緒、再解矛盾的思路,沒走偏。”
說著,他給陸野遞過一杯溫水,話鋒卻輕輕一轉,語氣沉了些:“不過小子,也彆光顧著這些民生小事,咱們警察的本職——打擊犯罪、破積案,可不能鬆勁兒。西郊骸骨案那個周波,你還記得吧?”
陸野接過水杯的手頓了頓,隨即重重點頭。怎麼會忘?上次在西郊工地挖出的骸骨,經dna比對確認是李衛東,而當年最後接觸李衛東的周波,至今仍是最大嫌疑人。那個據說手上沾著人命、逃亡了十五年的男人,就像一根細刺,一直紮在他心裡——每次想起骸骨案現場那枚磨損的紐扣,想起李衛東家人泛紅的眼眶,他就覺得這案子沒結,心裡就不踏實。
“師傅,分局那邊有新線索嗎?”陸野追問,語氣裡帶著急切。
李建國搖了搖頭,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哪有那麼容易。十五年了,周波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要麼是早在外頭沒了命,要麼就是改了名、換了身份,藏到了咱們找不到的地方。”他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老警察對積案的執念,“這種積壓命案,就像塊石頭壓在心上,一天抓不到嫌疑人,這石頭就一天落不了地。”
話音剛落,李建國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分局老陳”的名字。他一把接起,剛“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刑偵隊老陳的聲音就劈頭蓋臉砸過來:“老李!趕緊帶兩個人來西郊!就是上次挖骸骨的那個工地!又出事了!”
李建國心裡“咯噔”一下,瞬間坐直了身子:“怎麼?又挖出骨頭了?”
“不是骨頭!是彆的!”老陳的聲音透著急,還夾雜著現場的嘈雜聲,“工人今天清理工地東側的廢棄排汙管道,在管道深處拖出來個破爛的軍綠色帆布旅行包!裡麵裝著件洗褪色的藍色工裝、半盒過期的火柴,還有個刻著‘波’字的舊打火機!看著最少有十年了!你們趕緊過來,保護好現場!”
軍綠色帆布包、刻著“波”字的打火機、十年以上的年頭……
李建國和陸野對視一眼,兩人眼裡同時閃過震驚——上次骸骨案現場,李衛東家人曾提過,周波年輕時總愛用一個刻著自己名字簡稱的打火機;而那件藍色工裝的款式,也和十五年前周波在工地打工時穿的一模一樣!
“難道是周波留下的?”陸野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心跳瞬間加快。
“彆愣著!叫人!出現場!”李建國猛地站起來,一把抓過椅背上的警帽,又摸出執法記錄儀彆在胸前,順手拎起牆角的勘驗箱,“小楊、老張,跟我和陸野走!其他人在所裡值班,保持通訊暢通!”
陸野緊隨其後,快步衝向警車——腦海裡已經開始梳理線索:上次骸骨案提取的現場纖維,會不會和旅行包裡的工裝材質匹配?那個刻著“波”字的打火機,能不能提取到指紋?管道的位置在工地東側,距離骸骨發現點不到兩百米,周波當年會不會是在這附近處理了隨身物品,再逃匿的?
警燈劃破暮色,引擎聲在安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車窗外的建築飛速倒退,陸野看著前方閃爍的警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褲兜裡的勘驗手套——西郊那塊土地,好像總藏著解不開的秘密,上次挖出的是十五年前的骸骨,這次找到的是疑似嫌疑人的舊物,這背後會不會還藏著更多真相?
“到了現場,你負責初步勘驗,重點提取工裝纖維、打火機上的痕跡,注意彆破壞物證。”李建國一邊開車,一邊快速安排分工,“小楊跟我對接工人,問清楚發現旅行包的具體位置、有沒有移動過包體,還有管道裡有沒有其他東西。”
“明白!”陸野沉聲應下,目光投向遠方——西郊工地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那裡圍著一圈警戒線,幾個工人遠遠站著,臉色發白。
他知道,剛才短暫平靜的辦案節奏,又被打破了;而那個逃亡了十五年的周波,或許正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旅行包,即將露出藏了太久的馬腳。新一輪的硬仗,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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