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鈔案的線索沒斷。距離前兩家小店報警沒過兩天,派出所又陸續接到兩起報案——一家菜市場的水果攤、一個地鐵口的襪子攤,老板都稱收到了百元假鈔。受害者描述的情況高度相似:用假鈔的人都很“利索”,選便宜的東西結賬,遞上百元鈔後,等找零到手就立刻離開,連多餘的話都不說,根本不給老板仔細驗鈔的時間。
陸野跟著出警時,特意收集了這兩張假鈔。對著燈光看,水印模糊、安全線是印上去的,右下角的變色油墨也沒反應——和之前那幾張“tj20”係列假鈔的特征完全吻合。
分局經偵隊很快收到通報,把這幾起案子並案調查,但難題也跟著來:用假鈔的都是流動人員,沒固定軌跡,監控隻能拍到模糊的背影,抓捕進度卡在了“找不到源頭”這一步。
“不能就這麼等。”陸野拿著假鈔照片,在辦公室裡對著轄區地圖琢磨,“零散用假鈔的人背後,肯定有個供貨的——不然哪來這麼多同批次假鈔?得找到那個‘中轉站’。”
接下來幾天,他把巡邏路線調整到了流動攤販集中的區域:菜市場周邊、天橋下、地鐵口,眼睛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每個攤位,【細節捕捉】能力全開,連攤主收鈔、找零的小動作都沒放過。
這天傍晚,陸野和同事小楊巡邏到市中心的天橋下。天橋底下擺著五六個小攤,其中一個賣“十塊錢三雙”棉襪的攤位圍了兩個顧客。陸野本來隻是路過,卻被攤主的一個動作勾住了目光——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灰夾克,戴鴨舌帽,眼角總不自覺地瞟向天橋入口,像是在提防什麼。
這時,一個老太太挑了三雙襪子,遞過去一張百元鈔。攤主接過錢的瞬間,手指快速在鈔票邊緣搓了兩下,動作很輕,幾乎沒停留,就把錢塞進了腰包裡,然後從腰包側麵的小夾層裡摸零錢找給老太太。整個過程不到十秒,看似自然,陸野卻皺起了眉——他的【細節捕捉】清晰記下了兩個反常點:
一是“搓錢的動作”。正常攤主收百元鈔,都會對著燈光看水印、捏安全線,或者用指甲刮變色油墨,可這個攤主隻搓了搓紙張手感,更像在“確認這張錢的厚度、硬度”,而不是驗真假;二是“找零的夾層”。腰包主兜明顯鼓著,裝著不少大額鈔票,他卻特意從側麵的小夾層找零錢——像是故意把“要找零的真錢”和“收進來的錢”分開存放,避免混在一起。
“不對勁。”陸野拉了拉小楊的胳膊,兩人放慢腳步,假裝看旁邊的鞋墊攤,悄悄記下攤主的體貌特征和小貨車的車牌號,然後慢慢離開。
回到所裡,陸野第一時間找李建國和分局經偵隊來對接的張警官彙報。“張哥,天橋下那個襪攤攤主,我覺得有點問題。”他把觀察到的細節一條條列出來,“第一,他收百元鈔不驗真假,隻搓手感——如果是正經做生意,不可能這麼馬虎;第二,找零單獨用小夾層,像是在刻意區分‘收的錢’和‘用的錢’,避免後續出問題;第三,他總盯著入口,警惕性太高,不像普通攤販怕城管,更像怕被人盯上。”
張警官皺著眉翻看記錄:“你覺得他是在‘洗白’假鈔?用低價商品把假鈔換成真零錢?”
“不止。”陸野指著地圖上天橋的位置,“那地方人流量大,每天能收不少百元鈔,他要是背後有源頭,完全可以把收到的真鈔交上去,再換假鈔過來循環用——這比零散的假鈔使用者,更可能接近核心。”
張警官琢磨了一會兒,點頭同意:“行,按你的思路來。明天開始,我安排兩個便衣去蹲守,重點盯他收攤後的動向,看看他收的錢最終流向哪裡。”
接下來三天,便衣民警輪流守在天橋附近——有的裝作買東西的路人,有的坐在對麵的奶茶店,連無人機都用上了,就怕跟丟。果然,第三天傍晚,他們發現了貓膩:襪攤攤主收攤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推著小貨車在周邊繞了兩圈,確認沒人跟著,才拐進一條偏僻的小巷。沒過兩分鐘,一輛黑色電動車開了過來,騎車的男人戴著頭盔和口罩,隻露一雙眼睛。
兩人沒說話,甚至沒停車——電動車從貨車旁邊擦肩而過的瞬間,攤主飛快地從腰包主兜裡掏出一個牛皮信封,塞到騎車男人的車筐裡;男人則順手丟了個塑料袋到貨車上,動作快得像提前演練過。等便衣想追上去時,電動車已經拐進另一條小巷,沒了蹤影。
“肯定是交接!”蹲守的民警立刻把情況傳回來,“信封裡十有八九是這幾天收的真鈔,塑料袋裡可能就是新的假鈔!”
陸野看著監控裡模糊的電動車背影,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個騎車男人,成了破解假鈔案的新目標。而這個看似普通的天橋襪攤,很可能就是假鈔流通鏈條裡,一個隱藏的“中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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