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鈔案的調查重心,徹底鎖定在了那個騎電動車的神秘男人身上。分局經偵隊抽調了四名便衣,組成專門的跟蹤小組,輪班盯著他的動向。連續三天,便衣們跟著他跑遍了大半個城區——早上七點,他會先去城東的菜市場,和賣雞蛋的攤販快速交接;上午十點,轉去城西的小商品市場,跟賣玩具的攤主遞了個信封;下午三點,又出現在市中心的地鐵口,和一個烤紅薯的小販碰了麵。
每次交接都像提前演練好的:不說話、不停車,電動車擦著攤販的推車過,手一遞一接,信封就換了手,全程不超過三秒。更棘手的是,他反偵察意識極強——每次去交接點前,都會繞著街區兜兩圈,遇到紅燈會特意回頭看,甚至故意開進窄巷,確認沒尾巴才會現身。
“這小子太滑了!”第四天傍晚,負責跟蹤的老吳回到所裡,摘下鴨舌帽擦了擦汗,“今天跟到南坪社區的城中村,裡麵小巷子跟蜘蛛網似的,七拐八繞,他突然鑽進一個廢品回收站,等我們跟進去,人早從後門跑沒影了!那地方監控少,居民又多,根本沒法盯死。”
辦公室裡,李建國摸著下巴琢磨,手指在地圖上圈出城中村的範圍:“硬跟肯定不行,容易打草驚蛇。得換個思路——他跟這麼多攤販交接,這些攤販裡肯定有突破口。”
“我覺得可以從天橋下那個襪攤攤主入手。”陸野突然開口,指著記錄冊上的名字,“第一,他是我們最早發現異常的攤販,收鈔、找零的反常細節最多,說明他經驗少,警惕性比其他攤販低;第二,他每天固定在天橋下擺攤,不像烤紅薯的、賣雞蛋的那樣流動,容易布控;第三,上次跟蹤看到,他跟‘電動車男’交接時,手都在抖,心理素質應該比較差,是審訊突破的好目標。”
經偵隊的張警官點點頭:“這個思路可行。明天早上,等他跟‘電動車男’交接完——剛拿到提成,警惕性會放鬆——我們直接動手,現場固定證據。”
第五天早上八點,天橋下的人還不多。襪攤攤主剛跟騎電動車的男人交接完,把牛皮信封塞進腰包,轉身想整理襪子,就被兩名便衣按住了胳膊。“警察,配合調查!”亮證件的瞬間,攤主的臉“唰”地白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包——那裡還藏著剛換回來的幾張百元假鈔。
審訊室裡,攤主一開始還嘴硬:“我就是賣襪子的,沒犯法!你們憑什麼抓我?”直到陸野把監控錄像擺在他麵前——視頻裡清晰拍著他收假鈔、跟“電動車男”交接的全過程,還有從他腰包搜出的三張假鈔。證據擺在眼前,攤主的心理防線瞬間崩了,癱在椅子上,聲音發顫地交代了實情。
“我就是個跑腿的……真不知道假鈔是哪來的!”他哭喪著臉,說那個騎電動車的男人大家都叫“強哥”,三個月前找到他,說“幫著換點錢,每換一千塊給你五十塊提成”。一開始他還猶豫,可看著提成比賣襪子賺得多,就答應了。“強哥每隔五天給我送一次假鈔,都是用黑色塑料袋裝著,我混在真錢裡找零給顧客,攢夠一千塊真錢,就等著他來收。”
“強哥上麵還有人嗎?假鈔是從哪弄來的?”張警官追問。
攤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冷汗順著脖子往下流:“不知道!真不知道!強哥從來不說他的事,每次都是他聯係我,從來不讓我打他電話。我就見過他一個人,沒見過其他同夥……”
審訊結束,攤主被帶回羈押室,辦公室裡卻沒輕鬆下來。陸野看著筆錄上“強哥”的名字,手指在紙上敲了敲:“一個人不可能撐起這麼大的假鈔流通網——從菜市場到小商品市場,這麼多攤販,每天要換幾萬塊真錢,他得有地方拿假鈔、存真錢。而且‘單線聯係’的方式,說明背後肯定有個組織,他隻是中間的‘送貨員’。”
李建國點點頭,把城中村的地圖拉到麵前:“現在線索又繞回‘強哥’身上了。他藏在城中村,說明那附近要麼有他的落腳點,要麼有假鈔的‘倉庫’。接下來,得想辦法摸清他在城中村的藏身處,還不能讓他察覺——這是揪出假鈔源頭的關鍵一步。”
窗外,南坪社區的路燈亮了起來,城中村的方向隱約傳來攤販的叫賣聲。沒人知道,那個藏在小巷深處的“強哥”,正握著假鈔鏈條的關鍵一環,而一場更精密的布控,已經在暗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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