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咖啡館幽靈”的工作在城東老舊小區緊鑼密鼓地展開,而另一邊,對鄭國豪的謹慎調查以及周婷對“心靈方舟”平台的線上滲透,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進展。
老陳帶著人,在清河街道和楊柳巷片區摸排了兩天,走訪了居委會、物業、小區保安和一些沿街商鋪。符合“175178、偏瘦、男性”粗略特征的人不少,但進一步篩查其職業、背景、案發時間行蹤,卻沒有發現明顯可疑的對象。那個“幽靈”仿佛鑽入了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頭兒,這邊摸排難度很大,”老陳在電話裡彙報,聲音帶著疲憊,“老舊小區人員複雜,流動人口多,很多房子都是租的,登記信息不全。光靠體貌特征,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陸野問。
“說不上來,”老陳組織著語言,“就是一種感覺。這個‘幽靈’在現場的表現,冷靜、謹慎,反偵察能力很強。但他選擇的這個藏身區域,雖然監控少,但人員並不算特彆稀疏,鄰裡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生麵孔或者行為異常的人,其實更容易引起注意。他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更隱蔽、更私密的地方?”
陸野沉默著,思考著老陳的話。這確實是一個疑點。
與此同時,周婷那邊傳來了消息。她選派的一名年輕女警,化名“小悠”,以考研壓力過大、出現焦慮失眠為由,成功注冊了“心靈方舟”的線上匿名谘詢平台,並與平台上一位代號為“傾聽者”的谘詢師進行了幾次交流。
“陸隊,”周婷拿著整理好的聊天記錄來到陸野辦公室,“這是‘小悠’和‘傾聽者’的對話記錄。你看這裡,還有這裡。”
陸野接過記錄,快速瀏覽。前麵大部分是常規的心理疏導和共情話語,但有幾處,引起了陸野的注意。
當“小悠”表現出對未來的迷茫和無力感時,“傾聽者”的回應是:“有時候,我們需要放下沉重的‘自我’,聽從內心更深處的‘指引’,才能找到真正的方向和力量。”
當“小悠”提到感覺自己被人“監視”、生活不自由時,“傾聽者”回應:“真正的自由,源於對規則的深刻理解與服從。外在的視線或許是一種保護,幫助你遠離更大的‘危險’。”
這些用詞和語氣,帶著一種微妙的、似是而非的引導性,與“主宰”對趙偉以及其他“羔羊”進行初期精神控製時,那種混淆概念、強調服從與“更高指引”的話語模式,存在某種神韻上的相似!雖然遠沒有“主宰”指令那麼直接和極端,但那種內在的邏輯核心,似乎同出一源!
“這個‘傾聽者’……”陸野目光銳利。
“我們查過了,”周婷接口道,“‘傾聽者’是‘心靈方舟’平台上一名資深谘詢師,注冊信息顯示叫吳天,有國家二級心理谘詢師資質,背景看起來乾淨。他是鄭國豪慈善基金會直接聘用並派駐到‘心靈方舟’平台的專家之一,據說很受鄭國豪器重,甚至是他的私人心理顧問之一。”
吳天!鄭國豪的私人心理顧問!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兩條原本看似平行的調查線路——指向鄭國豪的物證線索和指向“咖啡館幽靈”的現場線索,陡然發生了奇異的交彙!
“立刻調取吳天的所有資料!照片、體貌特征、家庭住址、車輛信息!”陸野猛地站起身。
很快,吳天的檔案被調取出來。照片上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鏡,麵容清秀,甚至帶著點書卷氣。資料顯示,他身高176,體重65公斤,偏瘦……
老陳在電話那頭聽到吳天的體貌特征,立刻叫了起來:“頭兒!對上了!身高體型基本對得上!”
然而,當陸野將吳天的證件照與視頻增強後得到的“咖啡館幽靈”的輪廓,以及周邊監控捕捉到的連帽衫身影進行比對時,卻發現了一個明顯的矛盾點。
吳天是標準的瓜子臉,下巴較尖。而那個“咖啡館幽靈”,即使在模糊的影像和輪廓中,也能看出其臉型更偏方,下頜骨更寬。
“臉型對不上……”周婷對比著圖像,蹙起了秀眉。
線索似乎再次糾纏在一起,又相互矛盾。吳天的職業背景、與鄭國豪及“心靈方舟”的密切關係、其話語模式與“主宰”的相似性,都讓他嫌疑陡增,甚至可能成為連接鄭國豪與“主宰”行為的關鍵橋梁。但他的體貌特征,卻又與現場出現的“幽靈”存在明顯出入。
難道吳天不是“幽靈”?還是他進行了偽裝?
或者……“主宰”並非一人,而是一個分工明確的團夥?鄭國豪是核心,吳天是負責篩選和誘導“羔羊”的“心理學家”,而那個“咖啡館幽靈”,是負責現場監督執行的另一個成員?
案情變得愈發撲朔迷離。但無論如何,吳天這個節點的出現,無疑將調查推向了一個更接近核心的危險地帶。
“盯住吳天!”陸野下達指令,“對他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秘密監控!同時,繼續深挖他與鄭國豪之間的真實關係,以及他所有的通訊記錄和資金往來!我要知道,在這個慈善的光環之下,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迷霧似乎更濃了,但隱藏於霧中的黑影,輪廓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一張大網,開始向著可能存在的整個犯罪團夥,悄然籠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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