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男主播朱迪鈉的聲音帶上了一種介紹特殊機構特有的冷峻:
“老鐵們,我們之前提到了執行抓捕和審訊藍玉一黨的,是一個特殊的機構——錦衣衛。那麼,這個讓無數功臣勳貴聞之色變的組織,究竟是何方神聖?”
畫麵切換出錦衣衛的飛魚服、繡春刀標誌,以及森嚴的衙門圖像。
“錦衣衛,設立於大明洪武十五年。”朱迪鈉特意強調了時間點,“它直接聽命於皇帝,擁有巡查緝捕、審訊刑訊之權,並設有獨立的詔獄,可繞過朝廷常規的司法體係,直接對官員乃至勳貴進行偵查、逮捕和審訊。”
“洪武十五年……”
這個年份被朱迪鈉念出,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天幕下奉天殿前的勳貴心中蕩開層層漣漪。不少人下意識地交換著驚懼的眼神。那一年……嫡皇孫朱雄英夭折,賢德慈愛的馬皇後也薨逝了!原來就在那充滿悲痛與變故的一年,陛下設立了這樣一把直屬於他、懸於所有臣子頭頂的利劍!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無人敢深思,但一股無形的壓力已然籠罩下來。
緊接著,天幕開始展示錦衣衛詔獄中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伴隨著陰森的背景音樂和朱迪鈉平鋪直敘卻更顯恐怖的介紹:
“這是拶指,細繩木棍,專夾手指,十指連心……”
“這是夾棍,用於小腿,可令脛骨欲裂……”
“這是烙鐵,燒紅後……”
“這是‘琵琶’一種類似刷洗的酷刑),藍玉就是被這一種刑罰拷打了十多天……”
“還有這‘錫蛇’、‘鼠彈箏’、‘燕兒飛’……”
一件件造型奇特、鏽跡斑斑甚至仿佛帶著暗紅血漬的刑具被清晰地展示出來,有些甚至配有簡單的動態演示圖,展示其使用方式和對人體造成的摧殘。朱迪鈉並沒有過多渲染痛苦,隻是冷靜地陳述其功能,但這種客觀反而更具衝擊力。
“呃……”
“嘔……”
奉天殿前,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視覺與想象的雙重折磨。一位以勇猛著稱、身上刀傷箭創無數的侯爺,臉色慘白,喉嚨裡發出乾嘔的聲音,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甚至隱約傳來一股騷臭味——他竟嚇得失禁了!
戰場上刀劍加身,痛則痛矣,往往是一時之勇,生死一瞬間。但這些刑具,卻意味著漫長的、毫無尊嚴的折磨,意味著求死不能的極致痛苦。不怕死,不代表不怕這種能將人所有意誌和尊嚴都碾碎成粉末的酷刑!
“他娘的……藍玉那廝……”另一位身上疤痕累累的將領低聲啐了一口,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居然能在那種地方……挺了十幾天……還沒畫押……”
這幾乎是在場許多悍將的共同心聲。此刻,他們對藍玉那點“硬氣”竟然生出了一絲扭曲的“佩服”。那不是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勇氣,而是在絕望深淵中,用血肉之軀對抗非人折磨的、近乎本能的頑強。但這絲“佩服”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連藍玉這樣的人都最終難逃一死,他們這些人呢?
朱元璋端坐於禦座之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天幕上展示的刑具,聽著身後隱約傳來的壓抑驚呼和騷動。他不需要說話,此刻的沉默,本身就是最強大的威懾。他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違背他意誌、威脅他朱家江山的下場,不僅僅是死亡,更是死前那無儘的屈辱和痛苦。
錦衣衛,這把洪武十五年磨利的刀,其森然寒光,通過天幕的“預告”,提前照進了洪武十一年每一個功臣勳貴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天幕上,朱迪鈉的講述並未停留在錦衣衛的恐怖上,而是進一步揭示了其命運的波折:
“不過,老鐵們,權力是一把雙刃劍。錦衣衛在藍玉案以及後續的一係列案件中展現出的巨大能量和殘酷手段,不僅使得朝野上下籠罩在極度恐懼之中,就連它的創立者——朱元璋本人,也感到了不安。”
畫麵中,象征著錦衣衛的獬豸標誌被緩緩放入匣中。
“如此不受製約的特務權力,對於王朝的長期穩定並非好事。為了安撫人心,穩定因大案而動蕩的朝局,在藍玉案基本結束後,朱元璋做出了一個決定——撤銷錦衣衛,廢除其刑訊權力,將其職能重新歸並到傳統的司法機構中去。”
朱迪鈉話鋒一轉,語氣帶著曆史的深遠感:
“然而,錦衣衛雖然被暫時廢除,但它所代表的‘天子直轄、超越法司’的特務政治模式,卻已經在大明的政治肌體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和暗影。這種模式,一旦被證明過其‘高效’與‘威懾’,就不會真正消失,隻會在合適的土壤下,以另一種形式重生。”
果然,天幕上緊接著出現了新的畫麵,是明成祖朱棣的畫像以及重建的錦衣衛衙門。
“曆史的發展往往充滿戲劇性。”朱迪鈉說道,“朱元璋為皇太孫朱允炆掃清了障礙,廢除了令人恐懼的錦衣衛,希望創造一個更溫和的政治環境。但他或許不會想到,僅僅數年之後,他的兒子——燕王朱棣,便以‘靖難’之名,起兵推翻了他親自選定的繼承人建文帝朱允炆。而朱棣在登基之後,為了鞏固統治,震懾反對力量,很快便重新恢複了錦衣衛建製,並且其權勢比洪武朝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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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推翻了朱允炆……”
這短短幾個字,如同驚雷,再次炸響在夜空下。雖然天幕早已暗示過燕王可能篡位,但如此直白地宣告結局,還是讓無數人心中劇震。
然而,此刻的當事人——燕王朱棣,正按照父皇的旨意,帶領侍衛在皇宮外的重要街巷巡視,維持著因天幕異象而可能產生的秩序問題。他勒住戰馬,抬頭望著天幕,臉上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太多驚慌,反而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靖難……’朱棣在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字。如果大哥朱標還活著,自己敢有絲毫異動,父皇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立刻處死自己,絕無幸理。但現在,大哥不在了。未來的局勢已然混沌,這所謂的“靖難”會如何發生,是否還會發生,都已成了未知數。
更重要的是,天幕揭示的未來,尤其是自己“明成祖”的廟號,就像一道無形的護身符。父皇就算再憤怒,在決定處置自己之前,也不得不掂量一下這“天意”的分量。更何況,太子妃常氏的提前去世,更是打亂了原有的命數,連父皇如今行事,恐怕也得更加謹慎,不敢輕易逆“天”而行。
想到這裡,朱棣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恐懼和慌亂已然無用,既然命運給出了新的牌局,那麼,冷靜觀察,耐心等待,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才是他朱棣現在應該做的。他握緊了手中的馬韁,目光重新投向夜色籠罩的街道,心思卻已飄向了更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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