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原的風卷著碎骨屑掠過,沈硯懷裡的聖師骨泛著溫吞金光,將迎麵而來的寒氣擋在三尺之外。
蘇晚收起脈圖,指尖殘留的脈力還在微微發麻,方才破噬魂陣耗損的氣血尚未完全恢複,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她便忍不住扶著一塊骨色岩石停下腳步,輕咳了兩聲。
“蘇姑娘,要不要歇會兒?”孟鐵衣扛著骨刃湊過來,眼神裡滿是關切,“這斷骨原看著平坦,走起來卻費力氣,我背包裡還有老守月人給的月骨糕,墊墊肚子也好。”
沈硯也停下腳步,從懷裡摸出個水囊遞過去:“先喝點水,脈力耗損彆硬撐。”
他目光掃過前方的曠野,斷骨原上的枯草泛著灰白,風過時總帶著細碎的“沙沙”聲,像是骨片在摩擦,“不過我們得儘快,剛才阿木說骨燼城被圍,老守月人怕是撐不了太久。”
他們半個時辰前在斷骨原西側遇到了守月人阿木——少年渾身是傷,左臂的骨甲被邪氣蝕得發黑,見到他們時幾乎是撲過來的,嘴裡反複喊著“骨燼城被圍了”。
據阿木說,三天前他們送聖師骨的消息傳回骨燼城後,夜裡就來了一群穿黑袍的蝕骨教餘孽,領頭的自稱“骨追使”,手裡的骨杖能召來骨蟲,守月人猝不及防,大半都受了傷,老守月人帶著剩下的人退守城主府,如今被困在裡麵。
蘇晚接過水囊抿了兩口,指尖按在脈門處,感受著聖師骨透過沈硯衣料傳來的微光——那光芒順著她的脈息遊走,竟讓耗損的脈力慢慢回籠了幾分。
“不用歇,”她直起身,眼底重新亮起光,“聖師骨的金光能滋養脈息,我們再走快些,說不定能在日落前到骨燼城。”
孟鐵衣聞言立刻背上背包,骨刃在身後晃了晃:“那好!我在前麵開路,骨蟲怕我這骨刃的玉光,遇到了直接劈了!”
三人加快腳步,斷骨原上的骨色岩石越來越密集,偶爾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守月人骨甲碎片,上麵還沾著未乾的黑血——顯然阿木說的是真的,蝕骨教的人已經在斷骨原上留下了蹤跡。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東西在地上爬。
蘇晚立刻展開脈圖,金線瞬間繃緊,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劇烈顫抖:“是骨蟲!好多骨蟲!”
沈硯立刻將聖師骨護在懷裡,守月令從腰間滑落,金光暴漲,在三人周圍形成一道屏障。
孟鐵衣握緊骨刃,玉光從刃身溢出,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劈去——一道白光劃過,地麵上突然翻湧起來,無數黑色的小蟲從骨縫裡鑽出來,每隻蟲都長著半透明的翅膀,翅膀上還帶著淡青的骨紋,正是阿木說的骨蟲。
“骨追使的骨蟲!”孟鐵衣大喝一聲,骨刃連續劈出,玉光將衝在最前麵的骨蟲劈成碎片,“這些蟲子能鑽進人的脈穴,把脈息啃成渣!大家小心彆被它們碰到!”
蘇晚指尖凝出脈針,銀線般的針影射向空中的骨蟲,每根針都精準釘在蟲翅上,骨蟲落地後很快就變成了一灘黑灰。
可骨蟲實在太多,殺了一批又來一批,漸漸將三人圍在中間,屏障上的金光也開始變得暗淡。
“這樣殺不完!”沈硯眉頭緊鎖,突然想起老守月人說過,骨蟲怕月骨花的香氣,“孟大哥,你背包裡還有月骨花種子嗎?撒出去,用玉光催開,香氣能驅走骨蟲!”
孟鐵衣立刻從背包裡抓出一把種子,撒向空中。
沈硯同時催動脈力,聖師骨的金光順著他的指尖蔓延,落在種子上——白色的月骨花瞬間綻放,香氣彌漫開來,圍在周圍的骨蟲像是被燙到一樣,紛紛往後退,很快就鑽進骨縫裡消失不見了。
“管用!”孟鐵衣鬆了口氣,剛要收起骨刃,就見遠處的曠野上出現了三個穿黑袍的人影,手裡的骨杖泛著邪氣的紅光,正是蝕骨教的骨追使。
“接骨人,倒是會用月骨花。”為首的骨追使冷笑一聲,骨杖頓在地上,“可惜,這斷骨原上的骨蟲,隻是給你們的開胃菜。聖師骨在你們身上吧?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沈硯握緊斷月棱,藍光與金光交織:“想要聖師骨,先過我們這關!骨燼城的守月人,你們也敢動?”
“守月人?”骨追使嗤笑,“不過是些守著殘骨的廢物,等我們拿到聖師骨,煉了碎月大陣,整個斷骨原的人,都得變成骨蟲的養料!”
他揮了揮骨杖,另外兩個骨追使立刻衝了上來,骨杖上的黑氣凝成骨爪,抓向沈硯的胸口——顯然他們的目標是聖師骨。
沈硯側身避開,斷月棱反手劈向骨追使的脈穴,藍光穿透黑氣,擊中對方的小臂,骨追使慘叫一聲,骨杖脫手而出。
孟鐵衣趁機衝上去,骨刃的玉光劈向另一個骨追使,對方剛要格擋,蘇晚的脈針已經釘在了他的脈門上,脈力瞬間被封,骨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為首的骨追使見狀,臉色變得猙獰,骨杖猛地插入地麵,黑氣順著骨紋蔓延,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無數骨片從地下翻湧而出,凝成一根巨大的骨矛,朝著三人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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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骨術·凝光!”沈硯大喝一聲,體內骨血與聖師骨共鳴,淡青的骨紋從手腕蔓延至肩頭,金光與藍光交織成一道光盾。
骨矛撞在光盾上,“滋滋”作響,黑氣漸漸被金光消融,骨矛也變成了碎骨片落在地上。
“不可能!你怎麼能引動聖師骨的力量?”骨追使臉色慘白,顯然沒料到沈硯能做到這一步,“你不過是個半吊子接骨人,怎麼配用聖師骨!”
沈硯沒說話,斷月棱的藍光再次暴漲,朝著骨追使衝去。
骨追使想要逃跑,卻被孟鐵衣攔住,骨刃的玉光劈向他的退路。
蘇晚的脈針同時射出,釘在他的腳踝上,骨追使摔倒在地,被沈硯用斷月棱抵住了咽喉。
“骨燼城的守月人怎麼樣了?”沈硯的聲音發冷,“老守月人在哪?你們還有多少人在骨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