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月碎遺址時,夕陽已沉到山尖,把沿途的岩石染成淡金。
沈硯走在最前,掌心的聖師骨合二為一,青光溫潤地裹著他的指尖——之前在養骨池裡,殘骨與聖師骨共鳴時,他明顯感覺到骨血裡的毒脈在退,雖未完全消散,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灼痛,隻是偶爾會傳來細微的麻癢,像有月氣在骨縫裡慢慢遊走。
“你慢些走,彆牽動毒脈。”蘇晚快步跟上,銀線悄悄纏上他的手腕,細白的脈氣順著銀線滲進去,幫他穩住翻湧的月氣,“剛才在養骨池用了太多力,聖師骨的青光雖能壓毒,卻也耗了你不少骨血。”
沈硯側頭看她,見她眼底泛著淡淡的青影,顯然剛才操控銀線牽製長老時也沒少耗力:“你也一樣,彆硬撐。”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聖師骨的青光分了些給她,“借點月氣給你,補補耗損。”
青光剛觸到蘇晚的指尖,她就輕輕掙了掙:“不用,我銀線能自補脈氣,你留著護自己更重要。”
話雖這麼說,她卻沒真的甩開他的手,隻是放慢腳步,跟他並肩走——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滿是碎石的路上,像兩道緊緊靠在一起的光。
身後,孟鐵衣正押著教主和三位長老,骨刃架在教主的脖子上,火星偶爾濺起,嚇得長老們縮著脖子不敢動。
月臨和師弟跟在最後,手裡捧著聖師手記,時不時低頭翻看,嘴裡還念叨著:“手記裡說‘骨塚藏月碎’,不知道這‘骨塚’在哪,要是能找到,說不定能補更多月碎裂痕。”
“骨塚?”沈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月臨,“手記裡還有關於骨塚的記載?”
月臨立刻翻到手記的後半部分,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裡寫著‘月碎墜地,聚於骨塚,蝕骨者爭之,接骨者尋之’。應該是說,當年月碎墜落時,有一部分殘片聚在了一個叫‘骨塚’的地方,蝕骨教肯定想去搶,我們得先找到那裡。”
他的話剛落,前方突然傳來“咻”的一聲——一支泛著淡紫邪氣的骨箭,正朝著沈硯的後背射來!“小心!”蘇晚的銀線瞬間散開,織成一張銀網,“叮”的一聲擋住骨箭,箭杆上的邪氣被銀線震得散成粉末。
“還有餘黨!”孟鐵衣立刻把教主和長老推給月臨的師弟,握緊骨刃往前衝,“藏在前麵的岩石後麵,至少有十個人!”
沈硯也立刻舉起聖師骨,青光在身前凝成護盾——果然,前方的岩石後竄出十幾個穿黑袍的人,手裡都握著骨杖,杖頭的邪氣比之前的長老弱些,卻勝在人多,一擁而上時,邪氣竟在半空凝成一張大網,往眾人身上罩。
“是蝕骨教的分壇弟子!”月臨翻開手記,指尖飛快滑動,“手記裡說,分壇弟子擅長結‘骨邪網’,能困人骨脈,得用月氣衝散!”他雙手結印,淡青月氣從掌心湧出,往邪網撞去,“沈硯,你用聖師骨的青光幫我,蘇晚的銀線纏他們的骨杖,孟鐵衣趁機砍斷他們的杖頭!”
幾人立刻分工——沈硯的青光與月臨的月氣彙合,像道利劍般劈向邪網,“滋啦”一聲,邪網被劈出個口子;蘇晚的銀線則像靈活的蛇,纏上最前麵幾個弟子的骨杖,銀白脈氣往裡滲,逼得他們握不住杖,骨杖“當啷”掉在地上;孟鐵衣趁機衝上去,骨刃的火星劈向杖頭,把沾著邪氣的杖頭劈得粉碎。
可蝕骨教弟子像是不怕死,前赴後繼地往上衝,其中一個弟子突然從懷裡摸出個瓷瓶,往地上一摔——淡紫邪氣瞬間炸開,竟比之前養骨池的邪氣還濃,直往沈硯的口鼻鑽!“是‘蝕骨散’!”蘇晚立刻用銀線織成麵罩,擋在沈硯麵前,“吸進去會蝕骨脈,千萬彆碰!”
沈硯屏住呼吸,聖師骨的青光突然暴漲,往邪氣裡掃去——青光所過之處,邪氣瞬間被淨化,可他剛鬆口氣,骨血裡的毒脈突然傳來一陣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烈,疼得他彎下腰,手裡的聖師骨差點掉在地上。
“沈硯!”蘇晚立刻衝過來扶住他,銀線緊緊纏上他的手腕,脈氣拚命往裡壓,“是不是毒脈又犯了?彆硬撐,我幫你穩住!”
那拋出蝕骨散的弟子見沈硯示弱,立刻舉著骨杖衝過來:“接骨人也有弱點!殺了他,帶教主和長老走!”他的骨杖直指教沈硯的胸口,杖頭的邪氣泛著冷光。
孟鐵衣剛要過來幫忙,卻被兩個弟子纏住,骨刃隻能勉強擋住攻擊;月臨也被三個弟子圍在中間,月氣印訣隻能自保。
眼看骨杖就要碰到沈硯,蘇晚突然把銀線往自己掌心一纏,指尖滲出血絲——銀線瞬間染成淡紅,脈氣暴漲,像道紅鞭般抽向那弟子的骨杖,“哢嗒”一聲,骨杖被抽斷,邪氣散得無影無蹤。
“彆碰他!”蘇晚的聲音帶著怒意,紅絲般的銀線纏住弟子的手腕,往身後一拉,弟子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她回頭看向沈硯,見他臉色蒼白,額角全是汗,心疼得不行:“你怎麼樣?還能撐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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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咬著牙直起身,聖師骨的青光重新亮起來,隻是比之前弱了些:“沒事,毒脈隻是被邪氣刺激了,撐得住。”他看向剩下的弟子,眼神變得銳利,“彆浪費時間,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