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仙十三_太平廣記白話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3章 神仙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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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茅君證道

幽州城外的茅家,近來愁雲籠罩。老兩口坐在堂屋,望著門外那條通往縣城的路,唉聲歎氣已有二十載——自小兒子茅君去齊國學道,就再沒回過家。

“都說學道是騙人的把戲,他偏要去!”茅父拍著桌子,指節泛白,“家裡缺他吃穿了?非要拋家舍業,讓我們老兩口擔驚受怕!”茅母抹著眼淚,剛要勸,忽聽見院門外傳來輕叩聲,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爹,娘,我回來了。”

老兩口抬頭望去,隻見門口站著個青衣男子,眉眼還是當年的模樣,隻是氣質沉靜了許多,身上帶著股山間草木的清潤。正是茅君。茅父猛地站起身,抄起門後的拐杖就衝過去:“你還敢回來!二十年來不養親,跑去學那些妖魔鬼怪的東西,今日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茅君急忙跪在地上,雙手扶著父親的胳膊:“爹,您息怒。我學道並非為了自己,是受上天所命,若能得道,不僅能保咱們家平安,還能讓您和娘長命百歲。我知道這些年沒在身邊儘孝,是兒子不對,但我已修成正道,您若打我,恐會生出意外。”

“意外?我看你是狡辯!”茅父哪裡肯信,舉起拐杖就往茅君背上打去。可拐杖剛碰到茅君的衣角,“哢嚓”一聲,竟碎成了幾十段,像被強弓射出的箭似的,飛射向四周——有的砸在牆上,穿了個窟窿;有的撞在柱子上,陷進半寸深。茅父驚得後退兩步,看著滿地的碎木片,半天說不出話。

茅君站起身,撿起一片碎木:“爹,我先前說怕出意外,就是擔心傷著您。”茅母忙拉著茅父:“老頭子,你看這情形,孩子說的或許是真的!”茅父盯著茅君,半晌才哼了一聲:“你說你得道了,那你能把死人救活嗎?”

茅君搖頭:“若是作惡多端、罪孽深重的人,死後魂魄已散,無法複生。但若是意外橫死、陽壽未儘的人,我倒能試試。”正巧這時,鄰居家的小子慌慌張張跑進來,哭著說:“茅爺爺,茅奶奶,我爹剛才在院裡劈柴,斧頭滑了砍在腿上,血流不止,現在已經沒氣了!”

茅父茅母對視一眼,都看向茅君。茅君立刻跟著鄰居小子去了他家,隻見漢子躺在院心,腿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臉色慘白如紙。茅君從懷裡取出個布包,倒出些淡黃色的粉末撒在傷口上,又從袖中抽出一張符紙,點燃後繞著漢子走了三圈,嘴裡默念幾句。

沒過多久,漢子忽然咳嗽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圍在身邊的人,疑惑地問:“我這是怎麼了?”鄰居小子又哭又笑,對著茅君連連磕頭:“茅先生,您真是活神仙啊!”茅父站在一旁,這才徹底信了兒子的話。

過了些日子,茅君的哥哥要去外地赴任,官階是二千石,鄉裡人都來道賀,擺了幾十桌宴席。茅君也坐在席間,有人打趣他:“茅先生,您哥哥當大官了,您這學道的,以後可得沾沾光啊!”

茅君笑著搖頭:“我雖不當二千石的官,卻也會有神靈托付的職責。再過些日子,到了某月某日,我就要去赴任了。”眾人聽了,有的好奇,有的不信,唯有茅父茅母,想起之前的事,心裡滿是驕傲。

赴任那天,茅君辭彆父母:“爹,娘,我雖去任職,但會時常回來探望你們。你們放心,有我在,咱們家定會平平安安,鄉裡也會少些災禍。”說罷,他朝著空中拱手,隻見遠處飛來一朵祥雲,緩緩落在院中。茅君踏上祥雲,朝父母揮了揮手,漸漸升上天空,消失在雲層裡。

後來,鄉裡人常說,遇到難事時,若誠心祈禱,總會有股神秘力量幫忙——有人丟了孩子,第二天孩子自己回了家;有人家遭了蝗災,一夜之間蝗蟲竟都不見了。大家都說,這是茅君在暗中護佑。

茅父茅母活到百歲才安詳離世,臨終前,他們望著天空,笑著說:“我兒沒騙我們,他真的成了能護佑一方的神仙。”

其實茅君的道,從不是遠離紅塵的空談,而是以能力報親恩、濟鄉鄰的實在。真正的修行,從不是拋棄責任,而是讓自己變得強大後,有能力守護想守護的人,讓身邊的世界多些安穩與溫暖。

2、安國傳道

潛山深處的竹林裡,藏著一處幽靜的院落,院門前總圍著些求道的人——他們都是衝孔安國來的。魯人孔安國已活了三百歲,卻還像少年般麵色紅潤,雙目明亮,隻消看一眼,便知他絕非尋常人。

孔安國平日裡靠行氣和服用鉛丹修行,若要閉關斷穀,一進密室就是一年半,出來後反而更顯年輕;不閉關時,他也和常人一樣吃飯飲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讀經,隻是周身總帶著股沉靜的氣場,讓人不敢隨意喧嘩。數百名弟子跟著他修行,卻少有人能得他真傳——孔安國把道家秘訣看得極重,從不肯輕易傳授,總要觀察弟子五六年,摸清其心性品行,才肯斟酌托付。

安樂人陳伯,是眾多求道者裡最執著的一個。他背著行囊來潛山時,鞋上還沾著千裡奔波的塵土,見到孔安國便長跪不起:“先生,我願追隨您修行,隻求能悟得正道,不為私欲,隻為明心。”孔安國見他眼神懇切,便收他做了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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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三年,陳伯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打掃院落,幫師兄弟劈柴挑水,師父講經時他聽得最認真,筆記記了厚厚幾冊;師兄弟們有難處,他也總是第一個伸手幫忙。有次山中鬨了虎患,弟子們都不敢出門,陳伯卻冒著危險,跟著孔安國去山間設置驅虎的符咒,全程沉著冷靜,半點沒有退縮。孔安國看在眼裡,知道這弟子心性堅定、為人可靠,終於決定對他吐露實情。

一日晚飯後,孔安國把陳伯叫到密室,緩緩說道:“我年輕時,也曾為求道術四處奔波,踏遍名山大川,卻始終沒能求得神丹八石的登天之法,隻得了地仙的方子,勉強能保長生不死。”他頓了頓,眼神飄向遠方,似在回憶往事,“後來我在海濱遇到一位漁父,他其實是以前的越國國相範蠡,隻因躲避亂世才改了姓名隱居。他見我求道心誠,便憐憫我,把秘傳的服食養生之法教給了我,我才得以度世長存。”

“像大伍、司誠、子期、薑伯、塗山這些人,都是得了類似的道法,活了千歲之後,反而比年輕時更加強壯。”孔安國看著陳伯,語氣鄭重,“我受道至今,服藥已有三百餘年,曾把其中一個方子傳給過崔仲卿……如今見你心性純良、執守誠信,我也想把這保命養生的法子教給你,但你要記住,此法不可用於謀利,更不可恃此逞強,隻能用來修身,若有機緣,再傳給同樣可靠之人。”

陳伯聽罷,當即跪地叩首:“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托,謹守道規,絕不濫用此法!”

後來,孔安國依舊隱居潛山,時而閉關修行,時而教導弟子;陳伯則謹遵師訓,用學到的法子修身,也幫著師父照料其他弟子,遇到品行端正、求道心誠的人,便在得到孔安國允許後,慢慢傳授道法精髓。潛山腳下的百姓們,時常能看到一位麵色紅潤的老者孔安國)帶著弟子們在山間采藥,或是在溪邊煉丹,傳聞他們能治疑難雜症,也能驅邪避災,卻從不多收百姓一分錢。

有人問孔安國,活了三百年,最看重的是什麼?他隻笑著答:“道非獨善其身,亦要擇人而傳。若能讓正道不失,讓良善之人得護,便是長生最大的意義。”

其實真正的“長生”,從不是獨自活過漫長歲月的孤寂,而是將善意與正道傳承下去的延續。孔安國守住的不隻是自己的性命,更是一份“擇善而傳、以道濟人”的初心——這份初心,比三百年的光陰更珍貴,也比任何仙術更能讓人“長存”。

3、蘇仙公

桂陽地方,曾出過一位奇人,名喚蘇仙公。那是漢文帝年間的事了。他自幼失怙,與母親相依為命,雖家境貧寒,卻因仁孝之心,在鄉裡間頗受稱道。

他家的宅子在郡城東北角。這人有些與眾不同,無論道路乾燥還是泥濘,他都坦然行走,從不刻意躲避。對於吃食,他也毫不挑剔,精糧粗飯,但能果腹便心滿意足。因家貧,他常為人家放牛,與鄉裡的孩童們輪流做那放牛的娃子。怪就怪在,牛兒到了他手裡,就變得格外溫順聽話,隻在附近徘徊吃草,到了時辰,不用驅趕,自己就乖乖往回走。而彆的孩子去放,那牛便四下亂竄,翻山越嶺,累得人氣喘籲籲。孩子們好奇地問他:“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蘇仙公隻是微微一笑:“這可不是你們能明白的。”有人還見過他時常騎著一頭鹿出行,更添了幾分神秘。

一日,他與母親一同吃飯。母親念叨著:“吃飯沒有魚鮓一種醃魚)佐餐,改日你去集市上買些回來吧。”蘇仙公聽了,也不多言,隻將手中的竹筷往飯中一插,揣上錢便出了門。仿佛隻是出去轉了個身的功夫,他就提著新鮮的魚鮓回來了。母親飯還沒吃完,見狀驚疑道:“你這是從哪裡買來的?”他老實回答:“便縣的集市上。”母親頓時生了氣:“便縣離此地有一百二十裡!道路險阻,你怎能片刻往返?定是騙我!”說著便要拿家法教訓他。蘇仙公連忙跪下說:“母親息怒。孩兒買鮓時,正遇見舅舅也在市集,他還對我說,明日要來家中探望。請您耐心等到舅舅來了,一問便知真假……”

後來,蘇仙公得道仙去。據說他離去前,曾在樓板上用瓜留下漆書般的字跡,大意是:城郭依舊,人事已非,待到三百甲子一輪回,我自當歸來。我是蘇君,為何要試圖用彈弓射我呢?此句似有典故殘缺)因此,後世修道的人,每到甲子日,還會到蘇仙公故居焚香禮拜。

關於他的事跡,另有一說流傳。

他名叫蘇耽,也是桂陽人,年少時便以極致的孝行聞名。有一次,母親想喝魚羹,蘇耽便出門前往湘州市集購買。那地方離家一千四百裡,他卻能轉眼即回。他的叔父恰好在州府為吏,在市集上見到了蘇耽,十分驚訝,便寫了封信讓蘇耽捎回家中。家人接到信後,都感到難以置信。後來,蘇耽告訴母親,自己命中注定要成仙,即將遠離,無法再在身邊侍奉。他留下了兩個盤子給家中,囑咐說:“母親若需要食物,就敲敲小盤;若需要錢帛,就敲敲大盤。所需之物立刻便會出現。”鄉鄰們覺得這事太過神奇,報告了官府。官府派人來查驗盤子,裡麵空無一物,但蘇耽的母親使用時,卻無不靈驗,仿佛有神明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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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耽即將離去之前,他曾預言:“今年將有大疫,死者會將近一半。但隻要我們家中這口井的水,飲之便可無恙。”後來疫情果然爆發,情況一如他所言,而飲用他家井水的人家,都平安吉祥。蘇耽的母親活到一百多歲才無疾而終。她離世時,山上傳來許多人的哭聲,直到三年喪期滿,哭聲才停止。當地的百姓感激、懷念蘇氏母子的德行與神醫,便為他們立了祠堂,世代紀念。

蘇仙公又)

桂陽郡的鄉間,流傳著一個關於孝與善的古老傳說。

很久以前,有個孩子叫蘇耽,人們後來尊稱他為蘇仙公。他很小就失去了父親,與母親守著郡城東北角幾間簡陋的屋舍,相依為命。家徒四壁,全靠母親縫補洗衣和他給人家幫傭放牛維持生計。

儘管生活清苦,蘇耽卻出奇地懂事、孝順。他從不抱怨飯菜粗淡,衣衫破舊。鄉間道路,晴天塵土飛揚,雨天泥濘難行,他卻安之若素,仿佛腳下不是爛泥而是坦途。他的溫和與堅韌,鄉鄰們都看在眼裡,都說這孩子雖貧,卻有一顆仁孝的金子般的心。

他最常做的活計是放牛。奇怪的是,牛兒到了他手裡,就變得格外溫順。他不用鞭子,也不高聲吆喝,隻是安靜地坐在山坡上,看著牛兒在近處悠閒地吃草。日落時分,他起身往回走,牛群便自動跟上,井然有序。彆的孩子放牧,牛兒不是跑得不見蹤影,就是踐踏了彆家的禾苗,讓人焦頭爛額。孩子們圍著他,七嘴八舌地問:“蘇耽,蘇耽,你有什麼訣竅嗎?為什麼牛這麼聽你的話?”

蘇耽看著小夥伴們,眼神清澈而略帶一絲超乎年齡的沉靜,他輕輕搖頭:“沒什麼訣竅,大概……是它們願意吧。”有時,孩子們會看見他騎著一頭健壯的鹿,穿行在山林之間,身影飄逸,仿佛與這山林融為一體,更覺得他神秘不凡。

一年春夏之交,母親染了些小恙,精神不振,吃飯時更是沒有胃口。蘇耽心裡著急,變著法兒想讓母親多吃一點。這天,母親看著桌上簡單的菜蔬,歎了口氣說:“孩兒,要是有些魚鮓佐飯就好了,嘴裡也能有點滋味。唉,等過些日子,你得了空,去集市上看看能否買些回來。”

蘇耽看著母親消瘦的臉龐,心中一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應道:“母親稍待,孩兒這就去買。”

說完,他順手將吃飯用的竹筷往碗裡的米飯中一插,仿佛做個標記,隨即拿起放在牆角的幾枚銅錢,快步走了出去。

母親剛想囑咐他路上小心,莫要急著趕路,卻聽得門扉輕響,兒子已經提著一條用荷葉包好的、鮮嫩的魚鮓走了進來,身上連一絲塵土、一點汗跡都無。

母親愣住了,看著那還帶著水汽的魚鮓,難以置信:“這……你這是從哪兒買來的?怎會如此之快?”

蘇耽將魚鮓放在桌上,平靜地回答:“便縣的市集上。”

“便縣?”母親的聲音陡然提高,“兒啊,你莫要哄騙為娘!便縣離此地上百裡路,山高水遠,道路艱難,你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這麼快回來!你老實說,是不是在附近哪裡拿的?或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法子?”母親越說越急,越說越氣,伸手就要去拿放在門後的竹杖。

蘇耽連忙跪倒在地,拉住母親的衣角,懇切地說:“母親,孩兒怎敢欺瞞?我確實是在便縣市集買的。付錢時,還遇見了舅舅,他正在市集采買貨物。他還對我說,家中事務已畢,明日便動身來探望我們,叫我們不必掛念。您若不信,等明日舅舅來了,一問便知。”

見他說得如此確鑿,神情坦然,母親的怒氣稍歇,但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她看著兒子,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似乎從某個時刻起,身上就籠罩了一層她看不透的迷霧。

此事過後不久,蘇耽的行為愈發顯得不同尋常。他時常望著遠山出神,有時會對母親說些奇怪的話,諸如“塵緣”“仙道”之類。母親隻當他是孩子話,並未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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