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朝香宮鳩彥猛地一拳砸在地圖上,震得圖軸嗡嗡作響。
他臉色鐵青,皇族的修養徹底崩潰,轉而被無儘的怒火以及被愚弄的羞恥感取代。
還以為鬆井石根推薦自己代替他暫時指揮華中方麵軍進攻南京,是看重他的指揮能力,沒想到是打算將他當替罪羊。
“八嘎!他竟然敢!他竟然敢利用聖戰,行此齷齪之事……上百噸黃金,還有那些無價的文物!他想做什麼?擁兵自重嗎?還是想學中國的軍閥?!”
土肥原賢二沉默地看著暴怒的親王,沒有接話。
他知道,任誰知道自己被愚弄利用了,心情都不會好,更好可是心高氣傲的朝香宮鳩彥殿下。
發泄一通後,朝香宮鳩彥喘著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走到酒櫃旁,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土肥原,自己則將杯中緋紅的液體一飲而儘。
冰涼的酒液似乎暫時壓下了他心頭的火焰。
“土肥原君!”
朝香宮鳩彥的聲音恢複了冷靜,但更顯陰沉。
“你的分析,與我不謀而合。鬆井石根,嫌疑極大。但是……”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凝重與顧忌。
“他是大將!是華中方麵軍的最高司令官!在軍中經營多年,門生故舊遍布各個師團。”
“朝香宮鳩彥是親王不假,但在軍隊這個講究資曆和戰功的地方,他的影響力根深蒂固。而且前線戰事正處在攻取南京的關鍵時刻,此時若動他,無異於自毀長城,必然引起前線震蕩,甚至可能導致攻勢失利。”
“這個責任……”
朝香宮鳩彥指了指土肥圓,又指了指自己。
“你我都承擔不起。”
土肥原接過酒杯,卻沒有喝,隻是輕輕晃動著。
“殿下所慮極是。沒有鐵證,動一位方麵軍大將,尤其是在戰時,引發的後果不堪設想。鬆井大將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指責我們擾亂軍心,破壞聖戰。到時候,東京大本營會相信誰,還未可知。”
這也是他感到棘手的地方,對方可是一位實權大將,手握二十萬大軍。
彆說他和朝香宮鳩彥,就算東京知道是他乾的,難道敢在這種時刻將其撤職查辦嗎?
恐怕為了避免對方狗急跳牆,還得進行嘉獎安撫。
100噸黃金,四位師團長的姓名確實重要,但在偉大的“聖戰”麵前,一切都要靠後。
“我明白你的顧慮,明麵上當然不能動!”
朝香宮鳩彥眼中閃過狠厲之色。
“會議上,我同意由你全權調查‘幽靈’,這隻是為了轉移鬆井石根注意力的幌子。你需要擺出全力追查‘幽靈’的姿態,甚至可以故意放出一些錯誤的線索,迷惑鬆井,讓他以為我們的注意力還在外部敵人身上。”
“那暗地裡呢?”
土肥原心領神會。
“暗地裡!”
朝香宮鳩彥壓低聲音,語氣斬釘截鐵。
“我要你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絕對可靠的力量,秘密調查鬆井石根!重點查他在上海的行蹤、他與國內哪些家族往來密切、他的親信部下有哪些異常調動、以及……那批失蹤的黃金,可能的藏匿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