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狼蛛”順利抵達上海並與“錦鯉”接頭,“朱雀”小組正式成立,以及對叛徒“掌櫃”執行家法的消息,也隨著一紙電文,送到了特高科。
電文內容簡潔,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土肥原的臉上。
“八嘎!”
土肥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亂顫,他抓起那紙電文,狠狠甩在了垂手肅立的武田浩一臉上。
紙頁在空中發出羞辱的嘩啦聲,然後飄落在地。
“這就是你做出來的成績?!布置了天羅地網,動用了那麼多人力,連目標的影子都沒摸到!現在人家不僅在我們眼皮底下接了頭,成立了新小組,還把屍體扔到了我們的地盤上示威!”
土肥原的胖臉因憤怒而扭曲,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武田臉上。
“武田!你告訴我,特高科的臉,是不是都被你丟儘了?!”
武田浩一低著頭,臉頰被紙張邊緣劃出一道細微的紅痕,冷汗從額角滲出,他不敢擦拭,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嗨!機關長息怒!是學生失職!學生願接受任何處罰!”
“失職?你不是失職,你是該死!”
土肥圓指著武田浩一的腦袋,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殺機畢露。
若不是眼下上海局勢微妙,自己從關東軍和本土帶來的親信又在護送鬆井石根時損失慘重,急需用人,他真想立刻將這個屢屢壞事的廢物親手斃了。
自他帶著這個學生來到上海,委以行動科科長的重任以來,對方幾乎沒乾成過一件事。
抓捕“幽靈”毫無頭緒,圍剿抗日分子屢屢撲空,如今連擁有確切情報的“狼蛛”都讓他溜了,還讓對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出了這麼大動靜。
冥冥之中,土肥原感覺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和特高科牢牢束縛其中。
每當他自以為找到線索,稍微有所動彈,就會驚動網上的獵物。
等到他們的人氣喘籲籲地趕到,獵物早已收到風聲,跑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個個嘲諷般的空巢。
這一次,自己雖然利用鬆井石根之死,勉強給了大本營一個交代,將“黃金失竊案”的畫上了休止符,但上海特高科近期的“碌碌無為”和接連失利,依然讓他承受著來自各方巨大的壓力。
火車襲擊案的慘重損失,更是讓他在軍部和內閣內部的威信受到嚴重質疑。
如今,“狼蛛”事件再次失利,消息若是傳回東京,那些看他不順眼的統製派,還有對他心存忌憚的皇室勢力,必然會借此大做文章。
再這樣下去,萬一被他們抓到把柄,自己極有可能步上鬆井石根那“被殉國”的後塵……
一想到那個結局,土肥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他需要破局,需要一場“勝利”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武田!”
土肥原的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但這平靜之下,卻蘊含著更令人不安的寒意。
“嗨!”
武田浩一精神一振,連忙應道。
“‘黃金失竊案’既已了結,我們不能再沉溺於內部事務了。”
土肥原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陰雲籠罩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