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陰雲低垂,仿佛隨時要壓垮這座飽經滄桑的城市。
陳軒本體再次變身成“小野寺信彥”,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警服,來到了浦東“申海市大道政府”市政廳大樓。
說起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以前一直被諜戰劇給誤導了。
真正的特高科,屬於日本警察係統,並非軍隊編製,因此其人員不穿日本軍裝?,影視劇中特高科成員穿屎黃色軍服的形象更多是虛構。
因為三天前的襲擊,所以申海市政府大樓內外戒備森嚴,新招募的偽警察和少數日本憲兵混雜站崗。
然而,仔細觀察好那些華人警察和政府工作官員,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的畏縮和惶然。
猶如一群驚弓之鳥,陳軒相信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們就會陷入驚慌失措的境地。
戴老板雖然惡貫滿盈,但在抗日戰爭期間做出的貢獻,卻是不可磨滅的。
門廳裡殘留著匆忙打掃的痕跡,牆角的痰盂邊甚至還能看到一絲未能徹底清除的暗紅色,非常醒目。
顯然,這三天來,偽政府並不平靜。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新油漆和“恐懼”的氣息。
儘管首腦蘇文及其核心班底在就職儀式上被一鍋端,但權力的真空總能迅速被新的投機者填補。
三天前的襲擊當日,一份由日本占領軍當局背書的《申海市大道政府暫行組織法》便緊急出台,並且按照原定計劃,成立了包括秘書處、警察局、財政局在內的十二個部門。
儘管人員不齊,但基本框架終究是搭建起來了。
毫無疑問,那場血淋淋的刺殺,讓許多原本蠢蠢欲動的豪紳富商不得不縮回了試探的觸角,選擇繼續觀望。
這個“大道政府”,更像是一個在刺刀庇護下,於廢墟之上搭建的戲台。
醜角沒了,還有替角。
沒有人願意上台,那就用槍頂著。
“一群跳梁小醜!”
陳軒整理了一下衣冠,臉上充斥著不屑的冷笑。
這一次,他的目的就是親手拆掉幾根台柱子,再換上自己的人。
中國的戲台,還是交給中國人自己來唱吧!
“我是特高科的小野寺信彥,奉土肥圓機關長命令,前來調查後大道政府!”
陳軒取出手令,負責協助守衛市政府的憲兵隊分隊長,確認過手令後,立刻立正。
“嗨!請跟我來,小野寺大尉!”
陳軒領著一群特高科特工,跟在那名憲兵隊分隊長身後,徑直進入市政府大樓。
然後,來到了市政府會議室。
哢!
推開門,裡麵稀稀拉拉坐了近二十人。
這些都是新近“投誠”或被日本人強行推上前台的各部門長官及副手。
他們穿著不合體的新製服或長衫馬褂,有的誌得意滿,有的惶恐不安,有的帶著無奈和疲憊。
亡國奴的神態,都可以在他們身上找到。
“前田大尉,有什麼事嗎?”
坐在上座的新任申海大道政府市長王長海站起身來。
“這位是……”
“小野寺大尉!”
一名官員認出了陳軒,這名字一出口,其他人瞬間反應過來,不約而同的起身,刺耳的桌椅摩擦聲此起彼伏。
陳軒一言不發,邁著標準的步伐走進會議室,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張麵孔。
一屋子漢奸,真想一個起爆符全部乾掉。
可惜,暫時還不行。
“諸位!”
陳軒敲了敲桌子,開口道。
“我是特高科情報課的小野寺信彥。奉機關長土肥原賢二閣下之命,全權負責調查三日前浦東會場遇襲事件,以及……後續的治安肅清工作。”
“特高科”、“土肥原”、“全權負責”這幾個詞,就像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