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說。”淩霜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帶上我寄給你的筆記本。還有，小心點，可能有人盯著你。”
電話掛斷了。葉宸坐起來，感到一陣不安。淩霜通常不會這麼神秘兮兮，除非事情確實嚴重。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葉宸如約來到大學城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淩霜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麵前放著一台輕薄筆記本電腦。今天她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和長褲，看起來像是普通的上班族，但葉宸能感覺到她風衣下藏著武器。
“坐。”淩霜示意道，目光沒有離開屏幕，“要喝什麼自己點。”
葉宸點了杯摩卡，然後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事了？”
淩霜終於抬頭看他，眼神嚴肅：“歸一會又行動了。昨晚城西有一名大學生失蹤，現場有混沌能量的殘留痕跡。”
葉宸的心沉了下去：“又是獻祭？”
“不確定。”淩霜將電腦轉向他，“這是失蹤現場附近的監控錄像，我要你用那種增強的感知能力，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我們遺漏的細節。”
葉宸有些驚訝：“你認為我能從監控中發現你們專業設備發現不了的東西？”
“混沌能量會留下獨特的印記，普通儀器很難完全捕捉。”淩霜解釋道，“但如果你能感知到那種能量，或許能注意到我們忽略的線索。”
葉宸猶豫了一下：“我還在學習控製這種能力，不一定能成功。”
“儘力就好。”淩霜的語氣出乎意料地溫和，“這也是訓練的一部分。”
葉宸集中精神，將注意力投向電腦屏幕。錄像顯示的是一條昏暗的小巷，失蹤者最後被看到走進巷子，卻沒有從另一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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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葉宸什麼特彆的感覺都沒有。就在他準備放棄時，後頸的源核突然微微發熱，與此同時，屏幕上的畫麵似乎變得立體起來。他不僅能看見圖像，甚至能“感知”到畫麵中殘留的能量流動——一種暗紫色的、如同蛛網般細微的能量痕跡。
“這裡...”葉宸指著屏幕上的某個點，“有一種異常能量殘留，暗紫色，像是蛛網狀分布。”
淩霜立刻放大那個區域，但在普通畫麵上什麼也看不到：“能描述得更詳細嗎？”
葉宸閉上眼睛，全力調動感知能力：“能量痕跡向東南方向延伸...有種腐敗的氣息...令人不適...”
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穿透他的太陽穴！葉宸倒吸一口冷氣，猛地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按壓著疼痛的部位。
“怎麼了？”淩霜關切地問。
“頭突然很痛...”葉宸喘著氣說，“每次過度使用能力都會這樣。”
淩霜若有所思：“看來感知延伸的副作用比我想象的要大。休息一下，不要再嘗試了。”
她合上電腦，從包裡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葉宸：“這是龍城司研發的舒緩劑，能緩解精神力透支的症狀。下次感到不適時可以用。”
葉宸接過瓶子，發現裡麵的液體閃著微弱的藍光：“謝謝。”
“應該是我謝你。”淩霜說，“你提供的信息很有價值。那種暗紫色的能量痕跡是歸一會高層成員特有的標誌，說明這次行動不是普通信徒所為。”
葉宸感到一陣寒意：“他們是不是越來越活躍了？”
淩霜的表情變得凝重：“是的。自從老棉紡廠事件後，歸一會的行為模式發生了變化。他們不再隱藏，反而更加大膽地行動，好像在趕時間完成什麼計劃。”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各自思考著這句話的含義。
“我父親筆記中提到，混沌能量是連接萬物的紐帶。”葉宸突然說，“如果我能更好地控製感知能力，是不是能追蹤到那種能量痕跡的源頭？”
淩霜眼中閃過驚訝：“理論上可行，但太危險了。歸一會中有人能感知到這種追蹤，反而會暴露你。”
葉宸點點頭，但內心已經有了決定。他必須儘快掌握控製感知能力的方法，不僅是為了自保，更是為了主動出擊，找出歸一會的秘密。
離開咖啡館時，夕陽已經開始西沉。葉宸走在回校的路上，下意識地練習著控製感知能力。時而擴展感知範圍，捕捉周圍的聲響和能量流動；時而收縮感知，專注於自己的步伐和呼吸。
經過一家樂器店時，他的注意力被櫥窗裡的一把舊吉他吸引。吉他本身沒什麼特彆，但葉宸能感知到上麵殘留的強烈情感印記——那是長時間練習留下的執著，首次登台表演前的緊張，還有創作出滿意作品時的喜悅...
這種感知情感殘留的能力是前所未有的。葉宸站在櫥窗前，既驚訝又不安。源核賦予的能力正在不斷發展，超出他的預期和理解。
回到宿舍，葉宸再次翻開父親的筆記，尋找關於感知能力的更多信息。在某一頁的邊緣，他發現了一行小字：
“感知萬物，易；感知人心，難；感知自我，最難。——葉振邦”
這句話讓他陷入沉思。或許混沌源核帶來的不僅是超常感知，更是一麵鏡子，讓他不得不麵對自己內心的恐懼與欲望。
當晚，葉宸夢見自己站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周圍有無數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有些聲音熟悉，有些陌生。他試圖回應，卻發不出聲音。後頸的源核灼熱如烙鐵，那種熱度逐漸蔓延全身，直到他整個人如同燃燒的火炬，照亮周圍的黑暗。
在光芒中，他看見遠處有一座高塔的輪廓，塔頂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
葉宸猛然驚醒，汗水浸透了睡衣。窗外，天還沒亮，宿舍裡靜悄悄的，隻有室友平穩的呼吸聲。
他伸手摸了摸後頸的源核印記，驚訝地發現它比平時要熱得多，而且有節奏地搏動著，如同第二顆心臟。
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某種變化正在發生，無論是好是壞，他的生活都將不再相同。
葉宸輕輕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的燈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閃爍，如同沉睡巨人的呼吸。他閉上眼睛，嘗試著將感知延伸出去，這一次不是被動的接受，而是有意識的探索。
感知如漣漪般擴散，穿過牆壁，越過街道，融入這座城市的脈搏之中。在無數平凡的聲音和能量流動之下，他隱約感覺到某種不協調的暗流——一種腐敗的、貪婪的、正在滋長的黑暗。
歸一會在行動，而他能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葉宸睜開眼睛，目光堅定。恐懼依然存在，但已被決心取代。他必須掌握這種能力，不是為了成為英雄，而是為了守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亮了他的臉龐。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葉宸知道，自己的戰鬥才剛剛起步。
第42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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