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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宸的意識,在那片浩瀚的星海中,沉默了。
他看到了那個沒有經曆痛苦,永遠活在父母羽翼下的自己。那個自己,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但他的眼中,卻沒有了現在的堅定與深邃。
他看到了那個與林薇沒有經曆過任何波折,永遠甜甜蜜蜜的自己。那個自己,擁有了完美的愛情,但他卻永遠無法體會到,在絕境中,那份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的、刻骨銘心的愛。
他看到了那個沒有失去過任何朋友,永遠活在歡聲笑語中的自己。那個自己,擁有了完美的友誼,但他卻永遠無法理解,什麼是真正的“信任”與“托付”。
那些“完美”的人生,就像一幅幅精美的畫,美麗,卻……沒有靈魂。
“不。”
葉宸的意識,發出了最終的、也是最堅定的回答。
“我不要。”
“我不要一個沒有遺憾的過去。因為那些遺憾,才讓我懂得了珍惜。”
“我不要一個沒有痛苦的現在。因為那些痛苦,才讓我學會了成長。”
“我不要一個沒有失去的未來。因為那些失去,才讓我明白了守護的意義。”
“我,就是葉宸。”
“一個會哭,會笑,會犯錯,會後悔,但卻願意為了我所愛的一切,而燃燒自己的……凡人。”
“我,以我的意誌為名——”
“——定義這股力量!”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股浩瀚的混沌本源,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不再試圖去同化他,而是化作一道道溫順的、充滿了創造氣息的洪流,心甘情願地,湧入了他的意識星海之中。
那顆尚未點燃的“太陽”,在這一刻,終於,綻放出了創世之初的、最璀璨的光芒!
塔頂,混沌之心殿。
一直閉目盤坐的葉宸,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什麼都沒有做,但整個大殿,卻仿佛都為他而歡呼。牆壁上的紋路,流淌著更加明亮的光芒;空氣中,充滿了濃鬱到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生命氣息。
他站起身,身上那件早已破爛不堪的白襯衫,在混沌本源之力的潛移默化下,變得潔白如新。他的黑發,無風自動,每一根發絲,都仿佛蘊含著星辰的軌跡。
他抬起頭,那雙金銀異色的瞳孔,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金色不再威嚴,銀色不再冰冷。它們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生滅的、深邃而又溫暖的……琥珀色。
他不再需要去“控製”力量。因為他本身,就是力量的意誌。他的一呼一吸,都與這座塔,與這個世界,同頻共振。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粒種子,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那不是他憑空創造出來的,而是他引導著周圍空間中的混沌本源,讓它們按照“生命”的法則,重新凝聚而成的。
他將種子,輕輕地,按在了腳下那冰冷的水晶地麵上。
下一秒,奇跡發生了。
一株嫩芽,破土而出。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地生長、開花、結果。短短幾秒鐘之內,一棵掛滿了沉甸甸果實的參天大樹,便在這座沉寂了無數個紀元的古老大殿中,拔地而起!
那不是幻術,也不是能量構成的假象。
那是一棵……真正的、活生生的樹。
“這……就是……”林薇捂著嘴,眼中充滿了震撼與癡迷。
“以心禦能。”蘇曉喃喃自語,他看著葉宸,眼中充滿了敬畏與向往。
淩霜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終於明白,葉宸所達到的境界,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他不再是“異能者”,甚至不再是“修士”。
他,是一個……行走在人間的“創世者”。
葉宸收回手,看著自己的傑作,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卻又帶著些許孩子氣的笑容。他還是那個他,喜歡用一些小小的惡作劇,來展示自己的“新能力”。
他轉過身,走向他的夥伴們。
“好了,”他笑著說道,“現在,我們真的可以回家了。”
他伸出手,這一次,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四個人,手拉著手,一起,踏上了那條通往外界的、由光芒構成的階梯。
當他們踏上階梯的瞬間,整個混沌之心殿,開始緩緩地,向上抬升,最終,與塔頂的平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而那座通天徹地的鎮妖塔,也在這時,光芒大盛。它不再顯得那麼冰冷與威嚴,而是散發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溫暖。
它,真正地,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第四卷《虛寂低語》,在此刻,落下了帷幕。
而一個全新的時代,正伴隨著塔頂那四道並肩而行的身影,緩緩地,拉開了序幕。
第39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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