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抬起了頭，那雙因為痛苦而布滿血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個由“怨念”所化的“父親”。
“我的父親，曾經告訴我……”
“……蘇家的‘道’，不是‘複仇’，而是‘守護’。”
“即使被全世界背叛，我們也要……守護我們心中，認為‘正確’的東西！”
“我承認，我恨過！我怨過！我懷疑過，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有沒有意義！”
“但是！”
蘇曉的聲音，在這一刻，猛地，爆發了出來！
“當我選擇相信葉宸，選擇相信淩霜，選擇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而戰的時候！我就已經，找到了我的‘道’！”
“我的道，不是為了洗刷家族的‘汙名’！”
“我的道，隻是為了……守護我眼前的……‘同伴’！”
“——古武通靈，真正的奧義，不是與先祖之魂‘共鳴’，而是……繼承先祖之‘意誌’，然後，走出屬於我自己的……‘路’！”
話音落下的瞬間，蘇曉的身後，那座金色的豐碑，猛地，爆發出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璀璨的光芒！
那不再是單純的“鎮壓”之力，而是充滿了蘇曉自己那不屈、不撓、不悔的……“道”的意誌！
“什麼？！”“怨念之巢”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它看到，那些原本在詛咒著蘇曉的蘇家列祖列宗的幻象，在這一刻，竟然，紛紛，停止了咆哮。
他們轉過頭，看向了蘇曉，那充滿了怨毒的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了些許……欣慰與驕傲。
“……好。”那個“父親”的形象，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的身體，開始化作金色的光點，“這才是……我蘇家的……好男兒。”
“去吧，孩子。用你的‘道’，來證明……我們的選擇，沒有錯！”
所有的祖先幻象，都在這一刻，化作了一道道金色的、充滿了“守護”意誌的流光，瘋狂地，湧入了蘇曉的身體之中！
“不——！這是不可能的！你們這些被背叛的蠢貨！”“怨念之巢”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咆哮。
蘇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的力量所充滿。那是他自己的意誌，與他所有先祖的“守護”意誌，完美融合後的……力量。
他，在這一刻，真正地，成為了蘇家古武的……“集大成者”。
他再次，睜開眼睛。
那雙眼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迷茫與痛苦，隻剩下一種看透了所有“虛妄”的、絕對的平靜。
“——萬古忠魂，鎮獄斬！”
他伸出手，對著眼前那團因為恐懼而不斷扭曲的“怨念之巢”，輕輕地，一握。
下一秒。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仿佛由整個蘇家千年的守護意誌所凝聚成的、金色的、橫貫了整個虛寂領域的……巨大劍氣，從那座金色的豐碑之中，轟然，爆發！
這道劍氣，沒有斬向“怨念之巢”的“身體”。
它直接，斬向了“怨念之巢”的……“概念”！
“怨念之巢”那由無數個哀嚎靈魂所構成的、粘稠的身體，在這道劍氣麵前，連一刹那都抵擋不住。它那“背叛”的根基，它那“怨恨”的核心，它存在的“概念”，都被這道劍氣，從最根本的法則層麵，徹底地、一分為二！
沒有爆炸，沒有嘶吼。
隻有……“淨化”。
那些被囚禁了億萬萬年的、被扭曲的靈魂，在這道金色的劍氣之中，終於，得到了真正的……解脫。它們化作了一個個微弱的、帶著些許微笑的、透明的光點，向著那片由無數個垂死恒星組成的“銀河”，緩緩地，飛升而去。
“怨念之巢”，徹底地，消失了。
然而，勝利的代價，是……慘烈的。
那座高達千米的金色豐碑，在釋放出那一劍之後，也終於，達到了它的極限。
“哢嚓……哢嚓嚓……”
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網般，遍布了整座豐碑。
最終，在一聲清脆的、響徹了整個虛寂領域的碎裂聲中，那座不朽的、為葉宸等人撐起了一片天空的“豐碑”，徹底地，崩塌了。
蘇曉那半透明的、虛弱的身影，從崩塌的金色光雨之中，緩緩地，墜落了下來。他的身體，已經變得近乎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之中。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形體”。
他贏了這場死戰。
但他，也幾乎，失去了自己。
就在他即將徹底消散的最後一刻。
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道由虛寂帝王射出的、足以毀滅一個星係的“虛無”光柱，因為豐碑崩塌時所爆發出的那股巨大的、純粹的古武法則能量的衝擊，而出現了些許微不可察的……“偏轉”。
就是這絲“偏轉”，讓那道光柱，沒有直接命中葉宸的心臟，而是……擦著他的肩膀，飛了過去。
“……咳……咳咳……”
蘇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滿足的，卻又充滿了無儘疲憊的……笑容。
“葉宸……你這個……混蛋……”
“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他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第42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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