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頭遍的時候,我林越)就醒了。不是被吵醒的,是心裡裝著事睡不著——昨天柳長風在糧倉沒占到便宜,保不齊今天還會找彆的茬。我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冰涼的缽身貼著胸口,卻讓我莫名踏實了些。
起身把粗布衣服仔細疊好,又檢查了一遍方鶴鳴給的信號哨,確認它好好揣在腰間,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傳功堂的院子裡已經有了動靜,幾個負責灑掃的弟子正拿著掃帚打掃,看到我,都停下手裡的活計,眼神裡帶著幾分好奇——畢竟這幾天我跟在方鶴鳴身邊學心法,還剛跟柳長老起了衝突,在傳功堂裡也算是個“名人”了。
“林兄弟,早啊!”一個負責整理古籍的老弟子笑著跟我打招呼,“聽說你昨天在糧倉把柳長老的人給懟回去了?夠厲害的!”
我趕緊擺手:“老哥彆這麼說,我就是按規矩辦事,沒彆的意思。”心裡卻清楚,這話傳出去,柳長風怕是更不會放過我了。
正說著,方鶴鳴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手裡還是拿著那本《丐幫心法基礎篇》。我趕緊迎上去:“方龍頭,您早。”
“嗯,”方鶴鳴點點頭,眼神掃了我一眼,“看你臉色,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在想柳長風的事?”
我也不隱瞞,老實點頭:“是有點擔心,怕他再找借口刁難。”
“怕也沒用,”方鶴鳴拍了拍我的肩膀,“丐幫裡從不缺明爭暗鬥,尤其是汙衣派和淨衣派,這些年就沒斷過。你現在既然卷進來了,就隻能硬著頭皮扛。走,先去後園練氣,今天教你怎麼把內力用到招式裡。”
跟著方鶴鳴往後園走,路上他又跟我講起丐幫心法的訣竅:“咱們丐幫的心法,跟彆的門派不一樣,不講究什麼花裡胡哨的招式,隻講究‘實用’。你之前練過格鬥,正好可以把心法和你的招式結合起來,這樣打出去的拳才更有勁兒。”
到了後園的青石板旁,我照例盤腿坐下,深呼吸三次,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丹田處的暖意比昨天更明顯了些,順著經絡遊走時也順暢了不少。方鶴鳴在一旁指導:“現在試著把內力引到右拳上,出拳的時候彆用蠻力,讓內力跟著拳頭走。”
我照著做,深吸一口氣,將內力緩緩引到右拳,然後猛地一拳打出去。隻聽“呼”的一聲,拳頭帶起的風比平時大了不少,落在旁邊的老槐樹上,竟然讓樹乾輕輕晃了晃。
“不錯!”方鶴鳴眼睛一亮,“比我預想的快多了,看來你這格鬥底子沒白練。再試試左拳,注意內力彆斷。”
我又連著出了幾拳,雖然內力還不穩定,有時候拳到一半內力就散了,但明顯能感覺到拳頭的力道比以前強了太多。方鶴鳴越看越滿意:“照這個進度,不出半個月,你就能把基礎心法練熟,到時候尋常三袋弟子都不是你的對手。”
練了大概一個時辰,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方鶴鳴才讓我停下來:“今天就到這兒,下午你還是去糧倉幫忙。柳長風昨天沒占到便宜,今天說不定會來個更狠的,你多加小心。要是真遇到危險,就吹信號哨,我會讓人去接應你。”
我點點頭,接過方鶴鳴遞來的凝神丹,小心收進懷裡:“多謝方龍頭,我會注意的。”
吃過午飯,我拿著昨天的賬本,慢悠悠地往糧倉走。心裡盤算著,柳長風要是再找事,我就跟他硬剛——反正我有傳功缽的“辨偽”技能,隻要他敢在賬目或者糧食上動手腳,我肯定能發現。
剛走到糧倉門口,就看到昨天那個高瘦的淨衣派弟子站在那兒,看到我過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林越,你可算來了,柳長老在裡麵等你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果然來了。跟著高瘦弟子往裡走,糧倉裡比昨天熱鬨多了,十幾個淨衣派弟子正圍著幾個糧囤忙活,柳長風站在中間,手裡拿著一本新的賬本,臉色難看。
看到我進來,柳長風把賬本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摔:“林越,你昨天清點的賬目有問題!”
我心裡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柳長老,昨天您已經派人抽查過了,數量沒錯啊。”
“沒錯?”柳長風冷笑一聲,指著旁邊一個打開的糧囤,“你自己來看!這糧囤裡的麥子,下麵全是沙土!你昨天清點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是不是跟糧倉的人勾結,把麥子換走了?”
我趕緊走過去,往糧囤裡一看,果然,上麵一層是麥子,下麵竟然真的鋪了一層厚厚的沙土,大概有半尺多厚。我心裡一緊,這明顯是有人故意弄的,就是想栽贓給我。
“柳長老,這不可能!”我趕緊解釋,“昨天我清點的時候,糧囤都是封好的,我還特意檢查過封口,沒有被拆開的痕跡。肯定是昨天抽查完之後,有人偷偷把麥子換成了沙土!”
“你還敢狡辯!”柳長風一拍桌子,聲音提高了八度,“糧倉的鑰匙隻有你和看守有,不是你換的,難道是看守換的?還是說,你想說這是我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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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淨衣派弟子立刻跟著起哄:“就是!肯定是他私吞了麥子,用沙土充數!”“把他押到執法堂去,讓執法長老好好審審!”
我看向糧倉的看守,那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弟子,平時話不多,此刻正低著頭,臉色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我心裡清楚,他肯定是被柳長風威脅了,不敢替我說話。
“柳長老,”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您說我換了麥子,那咱們就查清楚。昨天我抽查的是西院第三個糧囤,今天這個糧囤是東院的,根本不是一個。而且我昨天清點的時候,還在每個糧囤的封口處做了記號,您要是不信,咱們可以去看看西院的糧囤,看看記號還在不在,裡麵的麥子有沒有問題。”
柳長風沒想到我會做記號,臉色愣了一下,隨即又硬著頭皮說:“誰知道你那記號是不是後來補的!今天這東院的糧囤出了問題,你是負責清點的,就得擔責任!”
“憑什麼?”我也來了火氣,聲音也提高了些,“東院的糧囤昨天根本不在我清點的範圍裡,是您今天早上臨時讓我過來的。現在出了問題,就想賴到我頭上,您這也太不講理了!”
“我不講理?”柳長風被我懟得臉都紅了,伸手就要抓我的衣領,“你一個剛入幫的小弟子,也敢跟我頂嘴?今天我就替執法長老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早有準備,身子往旁邊一側,躲開了他的手。柳長風沒想到我能躲開,愣了一下,隨即更生氣了,揮拳就朝我胸口打過來。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將內力引到雙臂上,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方鶴鳴早上剛教我怎麼用內力,正好試試效果。柳長風的拳頭帶著風聲過來,我不敢硬接,側身避開,同時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一拳打向他的肋下。
柳長風沒想到我敢還手,更沒想到我的力氣這麼大,被我一拳打得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肋下,臉色鐵青:“好啊你,竟然敢對我動手!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旁邊的淨衣派弟子早就等著這句話,一聽柳長風下令,立刻圍了上來。我心裡清楚,要是被他們綁了,到了執法堂,柳長風肯定會顛倒黑白,到時候就算方鶴鳴想救我也難。
“誰敢過來!”我大喝一聲,將內力運到全身,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我是方龍頭的記名弟子,你們要是敢動我,先問問方龍頭同不同意!”
這話果然有用,幾個淨衣派弟子停下腳步,眼神裡帶著猶豫——方鶴鳴是掌缽龍頭,在丐幫裡地位僅次於幫主,他們還真不敢公然得罪。
柳長風見狀,氣得咬牙:“一群廢物!他不過是個記名弟子,你們怕什麼!今天誰要是能把他綁了,我升他為四袋弟子!”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個弟子對視一眼,又朝我圍了過來。我知道躲不過去,隻能硬拚。正好試試方鶴鳴教我的,把內力和格鬥招式結合起來。
第一個衝上來的是個身材魁梧的弟子,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朝著我的腦袋就砸過來。我側身躲開,同時將內力引到右拳,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隻聽“哎喲”一聲,那弟子被我打得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其他弟子見我一拳就放倒了一個,都愣住了。我趁機往前衝了兩步,對著旁邊一個弟子的胳膊就是一拳,他手裡的木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我撿起木棍,橫在身前:“還有誰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