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越）攥著剛從方鶴鳴那兒領的凝神丹，指尖還殘留著丹藥的微涼。這玩意兒能穩內力，是練丐幫心法的好東西，可我這會兒滿腦子想的不是練氣，是剛才在糧倉門口看到的那幕——那個渾身是血的丐幫弟子，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嘴裡還斷斷續續喊著“黑風寨”，那模樣看得人心裡發緊。
黑風寨這名字，我在襄陽南舵當汙衣袋弟子時就聽過。那會兒就有老弟子說，這群人是襄陽城外的土霸王，專搶丐幫弟子的乞討所得，下手狠辣得很。可以前頂多是搶錢，這次居然動刀傷人，還放話要占了城外的地盤，這明顯是沒把丐幫放在眼裡。
“林兄弟，發什麼愣呢？張長老還在裡頭等著呢！”情報堂的小弟子王小三拍了我胳膊一下，這小子才十五六歲，眼睛亮得很，是情報堂裡最機靈的跑腿弟子。
我回過神，跟著他往情報堂裡走。剛跨進門，就聞見一股濃重的墨汁味混著草藥味——張長老正趴在桌上寫著什麼，旁邊放著個裝著止血藥的瓷瓶，桌角堆著一摞紙條，上麵全是各地弟子傳回來的情報。
“你來了，先坐。”張長老頭也沒抬，手裡的狼毫筆還在紙上飛快移動，“剛收到消息，黑風寨昨天下午在城西破廟搶了咱們三個弟子，不僅把他們身上的銅錢搜光了，還打斷了兩個弟子的腿，說以後襄陽城外十裡地，不準丐幫弟子再去乞討。”
我心裡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這群人也太狂了！就沒人管管？”
“管？怎麼管？”張長老放下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黑風寨的老巢在城外狼山，那地方易守難攻，他們又跟城裡的主和派官員有點勾結，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之前咱們派過弟子去交涉，結果人沒回來，還被他們掛在狼山山口羞辱了三天。”
我拿起桌角一張畫著地形圖的紙條，上麵用紅筆圈出了狼山的位置，旁邊還標注著“黑風寨人數約兩百，多持刀斧，有十餘人會粗淺武功”。這是情報堂摸了半個月才弄來的消息，看得出來張長老早就想收拾這群人了。
“張長老，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指著地形圖上的狼山，“他們這次敢傷人，下次說不定就敢打咱們分舵的主意。要是咱們認慫了，以後丐幫弟子在襄陽就沒法立足了！”
張長老眼睛一亮，顯然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找你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怎麼收拾他們。你在考核時用密碼簡化法傳遞情報，心思細，又懂戰術，說不定能想出個好法子。”
我盯著地形圖，腦子裡飛速盤算。黑風寨人多，又占著地利，硬拚肯定不行。他們最在乎的是什麼？從情報上看，黑風寨最近在囤積糧草，好像是想擴大勢力。對了，他們搶丐幫弟子的錢，也是為了買糧。
“張長老，咱們能不能從糧草下手？”我指著地形圖上狼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這地方叫李家村，離黑風寨最近，他們肯定會去那兒搶糧或者買糧。咱們要是能在那兒設個埋伏，說不定能抓住幾個活口，問出他們老巢的布防。”
張長老皺了皺眉：“李家村的百姓早就被黑風寨嚇得不輕，咱們去設伏，會不會連累他們？”
“不會，”我趕緊解釋，“咱們可以先讓情報堂的弟子去李家村，跟村民說清楚，讓他們暫時搬到城裡來。等村民走了，咱們再偽裝成村民，等著黑風寨的人上門。隻要他們一進村子，咱們就把他們圍起來，抓活的！”
張長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又看了看地形圖：“這法子倒是可行，可黑風寨的人警惕性高，萬一他們不上當怎麼辦？”
“那就給他們加點‘誘餌’。”我想起昨天在糧倉看到的糧食，“咱們從糧倉調一批陳糧，放在李家村的幾個院子裡，故意讓黑風寨的探子看到。他們最近缺糧，肯定會動心。”
“好！就這麼辦！”張長老一拍桌子，站起身，“我這就去跟方龍頭和周長老報備，調二十個身手好的弟子跟你去。你先去準備一下，下午咱們就出發。”
我點點頭，心裡有點激動——這還是我第一次獨立製定行動計劃，要是能成功，不僅能為丐幫弟子出氣，還能在總部立住腳。
剛走出情報堂，就看見蘇晴從對麵走過來。她穿著一身峨眉派的淺紫色勁裝，手裡提著劍，看到我，眼睛彎了彎：“林越，聽說你要去對付黑風寨？”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路過張長老的房間，聽到你們說話了。”蘇晴走到我身邊，“我跟靜玄師太請了假，想跟你一起去。黑風寨的人下手狠，多個人多份力量。”
我心裡一暖，蘇晴的劍法好，有她幫忙，勝算肯定更大。可又有點擔心：“黑風寨的人很凶，你一個女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蘇晴“噗嗤”一聲笑了：“你可彆小看我，我在峨眉派練了十年劍，尋常漢子都不是我的對手。再說，你不是會丐幫心法嗎？到時候還能護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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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那行，咱們一起去。下午在城門口集合。”
蘇晴點點頭，轉身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了，你彆忘了帶青銅丐缽，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我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冰涼的缽身讓我心裡踏實了不少。
下午，我帶著二十個丐幫弟子和蘇晴，推著幾輛裝著陳糧的木車，往李家村走。這二十個弟子都是情報堂和執法堂挑出來的，身手好，經驗豐富。其中有個叫趙虎的弟子，以前是南舵的，跟我一起參加過考核，為人耿直，身手也不錯，我讓他當了副手。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到了李家村。村子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大多是土坯房，看起來很破舊。情報堂的弟子已經提前來了，正在幫村民收拾東西，準備搬到城裡去。
看到我們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村民走過來，對著我作揖：“這位小哥，你們可一定要收拾了黑風寨的人啊！他們把我們害苦了！”
我趕緊扶著老人：“大爺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黑風寨的人再欺負你們。你們先去城裡住幾天，等事情解決了，再回來。”
老人點點頭，眼裡含著淚，跟著其他村民往城裡走。
等村民都走了，我們開始布置。我讓趙虎帶著十個弟子，埋伏在村子東頭的樹林裡；蘇晴帶著五個弟子，埋伏在村子西頭的山坡上；我帶著剩下的五個弟子，埋伏在村子中間的一個院子裡，院子裡放著兩袋陳糧，作為誘餌。
一切布置好，天已經黑了。我們躲在院子裡的柴房裡，借著月光，能看到院子裡的糧食。蘇晴靠在我旁邊，小聲問：“你說黑風寨的人今晚會不會來？”
“會來的。”我肯定地說，“他們的探子肯定已經看到咱們的糧食了，今晚肯定會來搶。”
蘇晴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劍。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我趕緊示意大家安靜，透過柴房的門縫往外看。隻見十幾個拿著刀斧的漢子，鬼鬼祟祟地走進了村子，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手裡拿著一把鬼頭刀，應該就是黑風寨的頭目。
“大哥，你看，那院子裡有糧食！”一個瘦高個指著我們埋伏的院子，興奮地喊。
滿臉橫肉的壯漢眯了眯眼：“走，過去看看！小心點，彆中了埋伏。”
十幾個漢子慢慢走進院子，圍著糧食轉了一圈。瘦高個伸手摸了摸糧食，轉頭對壯漢說：“大哥，是真糧食！咱們趕緊搬回去！”
壯漢點點頭，剛要下令，我突然從柴房裡衝出來，大喊：“動手！”
話音剛落，趙虎和蘇晴就帶著弟子從兩邊衝了過來，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黑風寨的人嚇了一跳，滿臉橫肉的壯漢反應過來，舉著鬼頭刀就朝我砍來：“媽的，敢設埋伏！老子劈了你！”
我趕緊往旁邊躲，同時將內力引到右拳上，一拳打在壯漢的胸口。隻聽“嘭”的一聲，壯漢被我打得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你……你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