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城樓上的垛口旁，看著下方忙碌的人群，終於鬆了口氣。蒙古人撤走已經三天了，襄陽城的空氣中還殘留著硝煙味，但重建的氣息已經彌漫開來。丐幫弟子們正幫著百姓修補房屋，清理街道上的碎石和血跡，偶爾能聽到幾聲孩童的嬉笑，讓這座剛剛經曆過戰火的城池多了幾分生氣。
“林長老，耶律幫主讓您去分舵議事。”一個年輕弟子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我點點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跟著他往丐幫分舵走去。
剛走進分舵大廳，就看到耶律齊坐在主位上，周滄和幾個舵主分坐兩側，氣氛卻有些凝重。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林越，你來了。”耶律齊抬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有些沉重：“剛才朝廷派人來了，說是感謝咱們丐幫在這次保衛戰中立了大功，給咱們送來了不少糧草和銀兩。但同時，他們也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心裡一緊，問道：“什麼要求？”
耶律齊歎了口氣：“主和派的官員說，希望咱們丐幫能編入官軍序列，接受朝廷的統一指揮。他們說這樣以後抗蒙的時候，能更好地協調兵力，減少傷亡。”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向周滄，他皺著眉，顯然也不讚同這個提議。幾個汙衣派的舵主更是直接罵了起來：“這群主和派的官員，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咱們丐幫憑自己的力量守住了襄陽城，現在他們倒想來收編咱們，沒門！”
“就是！要是編入了官軍，咱們丐幫的規矩還怎麼守？到時候還不是得聽他們瞎指揮？”
就在這時，大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柳長風帶著幾個淨衣派的弟子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各位舵主這是在反對朝廷的提議？我看你們是糊塗了！朝廷收編咱們，是給咱們丐幫麵子，也是為了更好地抗蒙。要是咱們拒絕了，以後朝廷不支持咱們，咱們拿什麼跟蒙古人打？”
一個汙衣派的舵主立刻反駁道：“柳長老，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丐幫雖然是江湖門派，但也有自己的骨氣。這次保衛戰，咱們沒靠朝廷多少支援，不一樣守住了襄陽城？要是編入了官軍，咱們就成了朝廷的棋子，到時候他們讓咱們往東，咱們就不能往西，這不是咱們丐幫想要的！”
柳長風臉色一沉：“你這是在質疑朝廷的決策？朝廷難道會害咱們嗎？現在蒙古人實力強大，咱們隻有和朝廷緊密合作，才能有一線生機。你們這些人，就是太固執，守著那些老規矩不放，遲早會害了丐幫！”
“你胡說！”那舵主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看就要和柳長風吵起來。耶律齊連忙製止道：“好了，都彆吵了！這件事關係到丐幫的未來，咱們得好好商量，不能意氣用事。”
他看向我：“林越，你怎麼看？”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幫主，各位長老，我覺得朝廷的提議不能答應。首先，咱們丐幫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立足，靠的就是‘獨立自主’這四個字。要是編入了官軍，咱們就失去了自主性，以後做什麼都得看朝廷的臉色，這不符合丐幫的宗旨。其次，朝廷內部主和派和主戰派爭鬥激烈，誰也不知道下次蒙古人來的時候，朝廷會不會為了議和而犧牲咱們丐幫。最後，這次蒙古人隻是試探性進攻，下次他們肯定會帶更多的兵力來。咱們要是保持獨立，還能根據實際情況製定戰術；要是編入了官軍，就隻能聽從朝廷的指揮，到時候很可能會陷入被動。”
柳長風立刻反駁道：“林長老，你這是危言聳聽！朝廷怎麼可能犧牲咱們丐幫？咱們丐幫有這麼多弟子，是抗蒙的重要力量，朝廷巴結咱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犧牲咱們？再說，要是沒有朝廷的支持，咱們的糧草和武器從哪裡來？到時候蒙古人一來，咱們還不是得挨打？”
我冷笑一聲：“柳長老，你未免太天真了。朝廷的支持從來都不是免費的，他們給咱們糧草和武器，是想讓咱們為他們賣命。一旦遇到危險，他們第一個拋棄的就是咱們這些江湖門派。至於糧草和武器，咱們可以自己想辦法。這次蒙古人撤走後，咱們繳獲了不少糧草和武器，足夠咱們支撐一段時間。而且，襄陽城的百姓都很支持咱們，咱們可以和他們合作，開墾荒地，發展生產，這樣就能解決糧草問題。武器方麵，咱們可以找一些能工巧匠，自己打造，實在不行，還可以從其他江湖門派那裡購買。”
柳長風還想說什麼，耶律齊開口道：“好了，林越說得有道理。咱們丐幫不能失去自主性，朝廷的提議，咱們拒絕。”
柳長風臉色鐵青，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他帶來的幾個淨衣派弟子也跟著走了出去，大廳裡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耶律齊看著我，說道：“林越，這次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咱們可能真的會被柳長風說動，答應朝廷的提議。”
我搖了搖頭：“幫主，這是我應該做的。咱們丐幫的未來，不能葬送在彆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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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滄歎了口氣：“隻是柳長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這次吃了癟，以後肯定會找機會報複咱們。咱們得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周長老說得對。柳長風一直主張和朝廷合作，這次咱們拒絕了朝廷的提議，他肯定會懷恨在心。咱們得加強丐幫的戒備，防止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耶律齊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周滄，你負責加強分舵的守衛，防止有人偷襲。林越，你負責整理這次戰鬥的經驗，製定後續的防禦計劃，同時安撫好受傷的弟子和犧牲弟子的家屬。其他舵主，你們回去後也要加強各自分舵的戒備，密切關注蒙古人的動向，一有消息立刻上報。”
眾人齊聲應道：“是！”
散會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坐下，陳默就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個包裹，說道：“林長老，這是這次從蒙古人那裡繳獲的東西，裡麵有一些書信和賬本，我看您可能用得上。”
我接過包裹，打開一看，裡麵果然有不少書信和賬本。我隨手拿起一封信，看了起來。信是蒙古大汗窩闊台寫給一個叫“李大人”的人的，內容是讓他在南宋朝廷內部散布謠言，挑撥朝廷和丐幫的關係，同時暗中聯絡淨衣派的人，想辦法讓丐幫編入官軍序列。
我心裡一驚，原來蒙古人早就開始布局了。那個“李大人”，很可能就是朝廷裡的主和派官員。而柳長風，很可能已經和蒙古人有了勾結。
我又拿起一本賬本，上麵記錄著蒙古人這次進攻襄陽的兵力部署和糧草消耗情況。從賬本上看，蒙古人的兵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多，而且他們的糧草儲備也很充足。這次他們撤走，很可能不是因為糧草不足，而是因為遇到了頑強的抵抗，擔心繼續進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我把書信和賬本收好，對陳默說道：“陳默，你立刻去調查一下那個‘李大人’的身份，還有柳長風最近和哪些人有過接觸。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陳默點了點頭：“放心吧，林長老，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他走後，我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蒙古人這次雖然撤走了，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朝廷內部的主和派和淨衣派的柳長風都和蒙古人有勾結，咱們丐幫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丐幫弟子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藥碗：“林長老，這是給您熬的藥，您快喝了吧。您上次在戰鬥中受了傷，還沒好利索呢。”
我接過藥碗，喝了一口，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我苦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對了，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百姓們都還好嗎？”
那弟子說道：“百姓們都很好，他們都很感激咱們丐幫。現在大家都在忙著重建家園，有些百姓還主動給咱們送來了吃的和喝的。”
我點了點頭，心裡感到一陣溫暖。隻要有百姓的支持，咱們丐幫就有信心守住襄陽城，守住大宋的土地。
我把藥碗遞給那弟子，說道：“你去告訴大家，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下次蒙古人來的時候，咱們還要靠他們一起抵抗。”
那弟子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夕陽。夕陽把天空染成了紅色，就像戰場上的鮮血一樣。我知道，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下次蒙古人來的時候，戰鬥肯定會更加激烈。但我不會退縮，我會帶著丐幫的弟兄們，和蒙古人抗爭到底，直到把他們趕出大宋的土地。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整理戰鬥經驗，製定防禦計劃，一邊關注著柳長風和那個“李大人”的動向。陳默傳來消息說，那個“李大人”是朝廷的戶部侍郎，也是主和派的核心人物。他和柳長風來往密切，經常私下見麵。而且，柳長風最近還在暗中聯絡一些淨衣派的舵主，似乎在策劃什麼陰謀。
我把這些情況告訴了耶律齊和周滄。耶律齊皺著眉說道：“看來柳長風真的和蒙古人有勾結，咱們得儘快想辦法製止他，不能讓他破壞丐幫的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