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的騎兵如黑雲壓城,馬蹄聲震得黃沙都在顫抖。我攥著懷裡的錦盒,魂晶的涼意透過綢緞傳來,反倒讓我紛亂的心緒鎮定了幾分。陳默的死還像針一樣紮在胸口,可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隻要我還活著,就不能讓他的犧牲白費。
“林長老,速不台的騎兵都是精銳,我們硬拚絕無勝算!”拓跋烈催馬來到我身邊,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亂,“前麵十裡處有片雅丹地貌,溝壑縱橫,或許能借助地形擺脫他們!”
我抬頭望去,遠處的地平線果然浮現出一片灰褐色的土丘,犬牙交錯,像是被老天硬生生撕開的裂口。漠北的風越來越狂,卷起的沙粒打在臉上生疼,天邊隱隱泛起土黃色的昏沉,像是有沙暴正在醞釀。
“好!就往雅丹地貌撤!”我當機立斷,轉頭對剩下的幾個丐幫弟子喊道,“都跟上!保持陣型,不要掉隊!”
蘇晴早已勒轉馬頭,峨眉劍斜背在身後,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悲戚,隻剩下決絕。我們一行人催馬疾行,身後的馬蹄聲如同追魂的鼓點,越來越近。
速不台的聲音隔著風沙傳過來,帶著蒙古語特有的粗礪:“林越!留下魂晶,本帥饒你全屍!”
我冷笑一聲,回頭揚了揚錦盒:“想要魂晶?先追上爺爺再說!”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嗖嗖”的箭聲,幾支羽箭擦著我的耳邊飛過,釘在前方的沙地上。蒙古騎兵的箭術果然名不虛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依然精準得嚇人。
“低頭!快進雅丹群!”拓跋烈大喊著,率先衝進了那片溝壑縱橫的土丘之間。
馬蹄踏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發出“噠噠”的脆響,顛簸得人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雅丹地貌果然複雜,高高低低的土丘像迷宮一樣,騎兵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速不台的人馬追到入口,卻不敢貿然深入,隻能在外麵盤旋,試圖尋找我們的蹤跡。
“暫時安全了。”拓跋烈勒住馬,臉色凝重地看著外麵,“但速不台肯定會派人搜山,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我跳下馬來,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青銅丐缽在懷裡微微發熱,“地形感知”技能悄然激活。周圍的溝壑、土丘的分布在我腦海中形成一幅清晰的圖景,甚至能察覺到幾處隱藏的暗溝和鬆動的岩石。
“這邊走。”我指著一條狹窄的通道,“這條溝能通到後麵的戈壁,而且兩側的土丘比較陡峭,騎兵進不來。”
拓跋烈有些驚訝,但還是選擇相信我,揮了揮手,帶著手下跟著我鑽進了那條通道。通道狹窄得隻能容一人一馬並行,兩側的土壁高達數丈,上麵布滿了風蝕的紋路,像是老人臉上的皺紋。
我們剛走了沒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蒙古兵的呼喊聲,顯然他們已經開始搜查了。
“加快速度!”我壓低聲音,催促著眾人。
通道裡光線昏暗,空氣汙濁,彌漫著一股土腥味。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終於透出光亮,通道儘頭豁然開朗,是一片開闊的戈壁灘。可我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到戈壁灘的另一端,竟然也出現了蒙古兵的身影——速不台竟然分兵包抄了!
“該死!”拓跋烈咒罵一聲,“速不台果然狡猾,竟然猜到我們會從這邊突圍!”
蒙古兵看到我們,立刻大喊著衝了過來,人數大約有百餘騎,為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蒙古將領,手持一把開山斧,氣勢洶洶。
“看來隻能拚了!”蘇晴拔出峨眉劍,劍光在陽光下一閃,“林越,你帶著魂晶先走,我和拓跋堂主攔住他們!”
“不行!”我立刻拒絕,“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你們!”
現在的情況已經是絕境,前後都有追兵,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我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戈壁灘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石頭,還有幾處低矮的土坡,心裡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拓跋堂主,你帶一半人守住通道口,儘量拖延時間!”我快速下令,“蘇晴,你跟我來!”
拓跋烈雖然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但還是立刻執行命令,帶著幾個西夏士兵衝回通道口,與衝進來的蒙古兵廝殺起來。我拉著蘇晴,翻身下馬,朝著不遠處的一座土坡跑去。
“林越,我們要做什麼?”蘇晴一邊跑,一邊問道。
“你看那座土坡,”我指著土坡頂部,“上麵的岩石看起來很鬆動,隻要我們把它推下去,就能堵住通道,暫時擋住後麵的追兵,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對付前麵的蒙古兵!”
蘇晴抬頭一看,果然,土坡頂部的岩石層層疊疊,看起來並不穩固。我們兩人快速爬上土坡,合力推動一塊磨盤大小的岩石。岩石紋絲不動,我運轉丐幫心法,將內力灌注到雙臂,大喝一聲,岩石終於開始鬆動,緩緩朝著通道口的方向滾去。
“轟隆!”
岩石滾落下來,砸在通道口的地麵上,揚起漫天塵土。緊接著,我們又推動了幾塊更大的岩石,通道口很快就被堵得嚴嚴實實,後麵的廝殺聲也被隔絕了不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太好了!”蘇晴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那名絡腮胡將領已經帶著蒙古兵衝到了我們麵前,開山斧一揮,朝著我砍來:“漢人小子,受死吧!”
我側身躲過,短刀出鞘,與他的開山斧碰撞在一起。“鐺”的一聲巨響,我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對方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
絡腮胡將領哈哈大笑:“就這點力氣,還敢在漠北撒野!”
他再次揮斧砍來,斧風淩厲,帶著一股腥風。我不敢硬接,隻能不斷躲閃,尋找反擊的機會。蘇晴見狀,立刻揮劍上前,纏住了幾名蒙古兵,為我分擔壓力。
戈壁灘上,刀光劍影,廝殺聲震天。我的短刀與絡腮胡將領的開山斧不斷碰撞,火花四濺。我漸漸發現,這家夥雖然力氣大,但招式比較單一,隻要避開他的正麵進攻,就能找到破綻。
我故意賣了個破綻,讓他的開山斧砍空,然後趁機繞到他的側麵,短刀刺出,朝著他的腰間劃去。絡腮胡將領反應也不慢,立刻轉身,開山斧橫掃過來,逼得我不得不後退。
就在這時,青銅丐缽突然發熱,一股暖流湧入我的體內,“破邪”技能再次激活。我感覺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不少,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
我抓住一個空隙,猛地衝上前,短刀避開開山斧的鋒芒,精準地刺向絡腮胡將領的咽喉。他沒想到我會突然加速,猝不及防之下,被我一刀刺穿了喉嚨。
鮮血噴濺而出,絡腮胡將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他轟然倒地,屍體砸在沙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剩下的蒙古兵看到將領被殺,頓時亂了陣腳。我和蘇晴趁機發起進攻,短刀和峨眉劍配合默契,不斷收割著蒙古兵的性命。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更加密集的馬蹄聲,速不台親自帶著大隊人馬趕來了!
“不好!速不台來了!”蘇晴臉色一變。
我回頭望去,隻見遠處塵土飛揚,黑壓壓的一片蒙古騎兵朝著我們這邊衝來,人數至少有數百騎,氣勢駭人。
“我們快走!”我拉著蘇晴,朝著戈壁灘深處跑去。
拓跋烈也帶著剩下的西夏士兵衝了過來,臉上滿是血跡:“林長老,後麵的通道隻能暫時擋住他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跟著我!”我一邊跑,一邊激活“地形感知”技能,在腦海中尋找著可以藏身或者反擊的地方。
漠北的風越來越狂,天空中的土黃色越來越濃,沙暴似乎隨時都會降臨。我忽然想起,漠北的沙暴威力無窮,一旦爆發,彆說騎兵,就算是步兵也很難站穩腳跟。
“拓跋堂主,你經曆過漠北的沙暴嗎?”我問道。
拓跋烈點點頭:“當然!沙暴一來,天昏地暗,人畜都能被卷走!怎麼?你想……”
“沒錯!”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可以利用沙暴,擺脫速不台的追擊!”
“可沙暴什麼時候來,我們怎麼控製?”拓跋烈有些疑惑。
“不用控製,它已經來了!”我指著天空,“你看!”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天邊的土黃色雲層已經壓了過來,風速越來越快,卷起的沙粒越來越密集,打在臉上火辣辣地疼。遠處的景物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