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口客棧的木桌被我拍得“哐當”一響,滿桌的粗瓷碗都跟著震顫,酒液晃出幾滴濺在桌麵上。蘇晴帶來的消息像塊巨石砸進我心裡——蒙古的搜捕隊伍已經摸到了邊境,領頭的正是之前被我們用陷阱甩開的速不台。
“那老狐狸怎麼追得這麼快?”周虎抹了把嘴角的酒漬,粗聲問道。他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繃帶都浸紅了一片,卻渾然不在意,伸手又要去拎酒壇。
蘇晴一把按住他的手,眉頭蹙得很緊:“不是他追得快,是蒙古人在邊境布了天羅地網。我們一路走來,看到至少三個關卡,每個關卡都有上百蒙古兵,還有幽冥教的人幫忙辨認,專門盤查攜帶包裹、形跡可疑的人。”
我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魂晶嵌在缽身凹槽裡,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一絲溫熱。這玩意兒是蒙古人的眼中釘,隻要它還在我身上,速不台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幽冥教的人還敢露麵?”拓跋烈冷哼一聲,他是西夏一品堂的弟子,之前在敦煌幫過我們,這次主動請纓護送我們過境,“上次在莫高窟被林舵主打得屁滾尿流,現在還敢出來作祟?”
“他們投靠了蒙古,有窩闊台撐腰,自然有恃無恐。”蘇晴歎了口氣,“我們突圍時,看到幽冥教的教主帶著殘部跟在速不台身後,看樣子是想借蒙古人的手報仇。”
提到幽冥教教主,我心裡就想起陳默倒下的樣子。那老鬼的邪門武功確實難纏,若不是青銅丐缽的“破邪”技能,我們那天根本衝不出來。如今他跟速不台聯手,麻煩隻會更大。
“客棧不能久留,”我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座的眾人,“這裡是邊境要道,來往行人多,保不齊就有蒙古人的眼線。我們今夜就動身,從黑風口的小路繞過關卡,進入西夏境內就安全了。”
“小路?”拓跋烈愣了一下,“黑風口的小路狹窄陡峭,兩邊都是懸崖,夜裡走太危險了。”
“危險也比被速不台堵在這裡強。”我沉聲道,“蒙古人現在還沒摸清我們的具體位置,夜裡行動目標小,勝算更大。要是等天亮,他們搜查到這裡,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蘇晴點點頭表示讚同:“林越說得對,速不台用兵狡詐,我們不能給他合圍的機會。我帶的弟子裡有兩人熟悉黑風口地形,讓他們帶路。”
當下不再耽擱,眾人快速收拾行裝。我把青銅丐缽用厚布裹緊,藏在衣襟裡,又檢查了一遍腰間的彎刀和背上的弓箭——這些都是從蒙古兵手裡繳獲的,鋒利耐用。周虎和幾個丐幫弟子把受傷的同伴扶上馬匹,拓跋烈則去客棧後院牽了幾匹快馬,都是之前從蒙古軍營裡搶來的良駒。
臨走前,客棧老板拎著個布包追了出來,塞到我手裡:“這位客官,夜裡走山路危險,這些乾糧和傷藥你們帶著。”布包裡是幾張饢餅和一小罐草藥,雖然不值錢,卻讓我心裡一暖。
“多謝老板。”我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
老板卻擺手拒絕,壓低聲音道:“你們是對抗蒙古人的好漢,我不能要你們的錢。黑風口的懸崖下有片鬆林,遇到危險可以躲進去,蒙古人不熟悉那裡的地形。”說完轉身就跑回了客棧,生怕被人看見。
我攥著布包,心裡感慨萬千。漠北的百姓飽受戰亂之苦,卻依然心存正義,這份情誼比什麼都珍貴。
夜色漸濃,一輪殘月掛在天邊,灑下淡淡的清輝。我們一行二十多人,騎著馬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馬蹄踩在碎石上,發出“噠噠”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蘇晴帶來的兩個峨眉弟子走在最前麵,他們腳步輕盈,熟悉地形,時不時彎腰撥開路邊的荊棘。
黑風口果然名不虛傳,山路狹窄得隻能容一人一馬通過,路的一側是陡峭的山壁,另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麵雲霧繚繞,看不清底。風吹過山穀,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鬼哭狼嚎,讓人心裡發毛。
“大家小心,拉緊韁繩,彆靠近懸崖邊。”我大聲提醒道,同時催動內力,激活了青銅丐缽的“地形感知”技能。一股無形的能量擴散開來,周圍的地形在我腦海中清晰呈現,哪裡有碎石堆,哪裡有凹陷,哪裡有潛在的陷阱,都一目了然。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前麵的峨眉弟子突然停下腳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立刻勒住馬韁,示意眾人停下,耳朵貼緊,仔細傾聽。
遠處傳來馬蹄聲和蒙古人的吆喝聲,斷斷續續,隨風飄來。“應該是關卡的巡邏隊。”拓跋烈低聲道,“黑風口的關卡每隔半個時辰就會派一隊人巡邏,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遇上了。”
我跳下馬來,趴在地上聽了聽,馬蹄聲越來越近,大約有二三十人。“不能硬拚,”我對眾人道,“前麵有個拐角,大家把馬牽到山壁後麵藏起來,等巡邏隊過去再走。”
眾人紛紛下馬,小心翼翼地把馬匹牽到山壁的凹陷處,用雜草和灌木遮掩好。我和蘇晴、拓跋烈躲在拐角後麵,屏住呼吸,注視著山路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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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隊蒙古兵出現在視野中,大約二十多人,個個手持彎刀,腰挎弓箭,騎在馬上耀武揚威。為首的是個絡腮胡大漢,腰間掛著個酒葫蘆,一邊走一邊喝酒,嘴裡還哼著蒙古小調。
“是速不台手下的百夫長,名叫巴圖。”拓跋烈低聲道,“此人嗜殺成性,之前在西夏邊境殺了不少百姓。”
我握緊了手中的彎刀,心裡盤算著要不要趁機解決他們。但轉念一想,一旦動手,必然會發出聲響,引來更多的蒙古兵,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
就在這時,巴圖的馬突然停了下來,對著我們藏身的方向嘶鳴起來。巴圖愣了一下,舉起彎刀指了指這邊:“那邊好像有動靜,過去看看!”
不好,被發現了!我心裡咯噔一下,剛要下令動手,青銅丐缽突然發熱,“預警”技能被激活,一股強烈的危險感湧上心頭。我抬頭一看,隻見懸崖上方突然出現十幾個黑影,個個手持巨石,朝著我們的方向砸了下來!
“小心!有埋伏!”我大喊一聲,一把推開身邊的蘇晴。
“轟隆”一聲巨響,巨石砸在山路上,碎石飛濺,好幾匹馬受驚,掙脫韁繩朝著懸崖邊衝去。一個丐幫弟子來不及躲閃,被巨石砸中腿部,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是幽冥教的人!”蘇晴拔劍出鞘,劍氣淩厲,劈開了一塊飛來的碎石,“他們早就在這裡設好了埋伏!”
懸崖上方的黑影紛紛跳了下來,個個穿著幽冥教的黑色服飾,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雙凶狠的眼睛。為首的正是幽冥教教主,他手裡拿著一把骷髏頭拐杖,陰森笑道:“林越,沒想到吧?速不台大人早就料到你們會走黑風口,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巴圖也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教主果然神機妙算,這下看他們往哪裡跑!兄弟們,殺了他們,奪取傳功缽,大汗有重賞!”
蒙古兵和幽冥教的教徒兩麵夾擊,把我們困在了拐角處。狹窄的山路讓我們無法展開陣型,隻能被動防禦。周虎揮舞著彎刀,砍倒了一個衝上來的蒙古兵,卻被另一個蒙古兵趁機砍中了胳膊,鮮血直流。
“保護好受傷的兄弟!”我大喊一聲,拔出彎刀,朝著幽冥教教主衝了過去。既然躲不過,不如先解決掉為首的頭目。
幽冥教教主冷笑一聲,舉起骷髏頭拐杖迎了上來。拐杖頂端的骷髏頭突然噴出一股黑色的毒霧,腥臭無比。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閃,同時催動內力,青銅丐缽發出一道金光,“破邪”技能激活,毒霧遇到金光瞬間消散。
“又是這破缽!”幽冥教教主又驚又怒,拐杖橫掃,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我的頭頂。我舉起青銅丐缽格擋,“當”的一聲巨響,拐杖被彈開,教主後退了幾步,臉色發白。
青銅丐缽完全激活後,威力大增,尤其是“破邪”技能,對幽冥教的邪門武功有著天然的克製。我乘勝追擊,揮舞著青銅丐缽,朝著教主猛攻過去。缽身的符文閃爍著金光,每一次揮舞都帶著強大的能量,逼得教主連連後退。
另一邊,蘇晴和拓跋烈也在奮力抵抗。蘇晴的劍法輕盈靈動,如蝴蝶穿花,每一劍都刺向敵人的要害,幾個幽冥教教徒應聲倒地。拓跋烈的武功剛猛霸道,手中的長槍如龍出海,挑翻了好幾個蒙古兵。
但敵人數量太多,我們漸漸落入下風。一個丐幫弟子為了保護受傷的同伴,被蒙古兵一刀砍中後背,當場殞命。看到同伴犧牲,我心裡一陣劇痛,怒火中燒,內力運轉得更快,青銅丐缽的金光更盛。
“幽冥老鬼,拿命來!”我大喝一聲,凝聚全身內力於青銅丐缽之上,缽身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束,朝著幽冥教教主射去。
教主臉色大變,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隻能舉起拐杖抵擋。“哢嚓”一聲,骷髏頭拐杖被金光打斷,教主胸口被光束擊中,噴出一口黑血,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掙紮著爬不起來。
“教主!”幾個幽冥教教徒驚呼著衝過去想要救他。
“彆管他,先殺了其他人!”巴圖大喊道,揮舞著彎刀衝了過來,目標直指我懷裡的青銅丐缽。
我轉身迎戰巴圖,這家夥的武功比幽冥教教主差遠了,但勝在力大無窮,彎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我利用現代格鬥技巧,避開他的猛攻,尋找他的破綻。幾個回合下來,巴圖漸漸不耐煩了,怒吼一聲,一刀朝著我腦袋劈來。
我側身避開,同時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的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彆動!”我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