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降,草原被裹上一層蒼茫的白。寒風卷著雪粒,像刀子般刮過臉頰,卻吹不散李硯心頭的熾熱。他勒住“踏雪”的韁繩,望著前方被灰影狼群圍困的“白岩部”營地,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
“神衛營,跟我衝!”
一聲令下,他率先催動戰馬,手中長矛斜指蒼穹,玄風如影隨形,發出震徹雪原的咆哮。身後,五百名神衛營騎兵緊隨其後,馬蹄踏碎積雪,揚起漫天雪霧,如同一道黃色的洪流,直撲白岩部的帳篷。
這是他踏入草原後的第五場征伐。
冬天的草原,本就是弱肉強食的煉獄。南侵大周受挫的部落,帶著一身疲憊和空空的行囊返回草原,為了搶奪過冬的糧食和草場,部落間的攻伐比以往更加慘烈。李硯恰好抓住了這個時機——他有吃不完的糧食,有悍不畏死的獸群,更有需要在戰火中淬煉的神衛營。
“白岩部的人聽著!歸順神使,有糧過冬;負隅頑抗,死路一條!”老祭司們的聲音在寒風中回蕩,帶著刻意渲染的威嚴。
白岩部的人顯然沒少聽說“神使”的威名,營地邊緣的守衛看到衝在最前麵的李硯和玄風,臉色瞬間慘白,握著彎刀的手都在發抖。可部落首領卻紅著眼嘶吼:“他們隻有幾百人!我們拚了!搶了他們的糧食,就能過冬!”
在生存的誘惑下,白岩部的戰士們鼓起勇氣,騎著瘦骨嶙峋的戰馬,舉著鏽跡斑斑的兵器,迎了上來。
兩陣相接的瞬間,李硯手中的長矛動了。
他沒有用什麼花哨的招式,隻是借著戰馬衝鋒的慣性,將巨力灌注於長矛之上,對著迎麵而來的白岩部戰士橫掃而去。“哢嚓”一聲脆響,對方的彎刀應聲而斷,長矛餘勢不減,重重砸在那人胸口,將其連人帶馬挑飛出去,撞塌了後麵的帳篷。
“神使威武!”神衛營的士兵們見狀,士氣大振,呐喊著衝入敵陣。
玄風的殺傷力更是恐怖。它像一道黃色的閃電,在敵陣中穿梭,利爪每一次揮出,都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響和淒厲的慘叫。白岩部的戰馬見到這頭猛虎,嚇得連連後退,陣型瞬間亂成一團。
灰影的狼群則在營地外圍遊蕩,將試圖逃跑的白岩部人一一截殺,斷絕了他們的後路。
這場戰鬥比想象中還要順利。白岩部本就缺衣少食,戰士們餓得眼冒金星,哪裡是養精蓄銳的神衛營的對手?不到半個時辰,抵抗就徹底瓦解了。白岩部首領被李硯一矛刺穿了肩胛,釘在雪地裡,剩下的人紛紛扔下兵器,跪地求饒。
“首領和死忠,殺!”李硯的聲音冰冷。他從不手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尤其是這些草原部落的首領,大多桀驁不馴,留著必是後患。
神衛營的士兵們立刻上前,將白岩部的首領和十幾個負隅頑抗的死忠拖到一旁,手起刀落。鮮血染紅了雪地,卻讓剩下的俘虜更加恐懼,也更加敬畏。
“老弱婦孺編入部落,分發糧食。”李硯接著下令,“清點物資,尤其是工匠和有手藝的人,單獨編營。”
這個命令早已成了慣例。每征服一個部落,他都會篩選出有技能的人——鐵匠、木匠、皮匠……這些人在草原上稀缺,卻是建立勢力的基石。果然,從白岩部的俘虜裡,找到了三個會打鐵的工匠,還有兩個擅長鞣製獸皮的婦人。
“你們,以後就是工匠營的人。”李硯對那三個鐵匠說,“給你們鐵料,給你們糧食,我要你們打造出最好的兵器和鎧甲。”
三個鐵匠看著李硯身後堆如山的糧食和鐵器從之前部落繳獲的),眼睛都直了。在草原,鐵匠地位低下,往往連飽飯都吃不上,哪裡見過這麼多鐵料?他們立刻跪地磕頭,發誓一定會儘心儘力。
李硯滿意地點點頭。他的工匠營已經有了三十多人,大多是從俘虜裡篩選出的大周工匠——這些人被草原部落擄掠而來,本就心懷怨恨,如今得到善待,又有充足的材料,乾活格外賣力。雖然暫時還造不出馬槊那樣的精鐵利器,但打造些長矛、彎刀、皮甲,已經足夠供應神衛營了。
“可惜沒有馬槊。”李硯摩挲著手中的長矛,心裡有些遺憾。這杆長矛是工匠營用繳獲的鐵器打造的,槍杆是堅硬的棗木,也算趁手,可比起他想象中的馬槊,還是差了不少。馬槊不僅需要百煉精鋼,槍杆的製作更是講究,得用桑木、柘木層層疊加,塗以魚膠,纏以麻繩,費時費力,以他現在的工匠營水平,還造不出來。
“先用長矛頂著吧。”他自嘲地笑了笑。好在他力氣大,就算是普通長矛,在他手裡也能發揮出驚人的威力,剛才那一矛挑飛白岩部首領,就是最好的證明。
處理完白岩部的事宜,李硯讓神衛營休整,自己則帶著玄風和幾個護衛,巡視戰利品。白岩部雖然窮,卻也搜刮出不少牛羊和皮毛,足夠補充部落的消耗。最讓他驚喜的是,還找到了幾十匹還算壯實的草原馬——這些馬雖然不如他的“踏雪”神駿,卻也能充實騎兵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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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馬是真耐用。”李硯拍了拍一匹戰馬的脖頸。這匹馬瘦得能看到肋骨,卻依舊精神抖擻,眼睛裡透著不屈的野性。他想起之前在書上看到的,草原馬雖然體型不高,卻耐寒耐旱,能在絕境中生存,爆發力或許不如中原的良駒,長途奔襲的耐力卻堪稱一絕。
正是靠著這些馬,草原部落才能縱橫千裡,南征北戰。現在,這些馬成了他的助力。
“好好養著,開春後,就是我們的鐵騎。”李硯對負責養馬的士兵說。
接下來的一個月,李硯帶著神衛營,像一頭草原狼,在雪原上四處征伐。他專挑那些實力中等、又囤積了不少過冬物資的部落下手,靠著“糧食物資誘惑+信仰威懾+獸群衝鋒+神衛營突襲”的組合拳,幾乎戰無不勝。
攻克“黑石部”時,對方的神射手射出的箭矢,被玄風一爪子拍飛,嚇得整個部落直接投降;
收服“紅泉部”時,他讓青雲從天上扔下幾塊巨石,砸塌了對方的祭壇,讓部眾們以為“騰格裡震怒”,不戰而降;
最慘烈的是與“狼山部”的戰鬥——對方也是以狼為圖騰,戰鬥力強悍,甚至也有一支狼群。可灰影帶領的狼群經過靈泉水滋養,體型和凶性都遠超普通野狼,一番廝殺後,狼山部的狼群被殺得大敗,部落也隨之覆滅。
一場場勝利,像滾雪球般壯大著他的勢力。神衛營從最初的百人,擴充到了兩千人;工匠營的規模翻了一倍,已經能打造出像樣的鐵甲;部落裡的人口突破了五千,光是牛羊就有上萬頭。
更重要的是,李硯自己也在飛速成長。
從最初指揮百人時的生澀,到現在能從容調度兩千騎兵;從隻會單槍匹馬衝鋒,到懂得利用灰影的狼群騷擾、青雲的偵查預警、玄風的正麵突破,形成簡單的戰術配合;從對草原部落一無所知,到能根據對方的習俗和弱點,製定不同的征伐策略。
他正在從一個“有勇無謀”的猛士,向著“能征善戰”的將領轉變。雖然離那些“運籌帷幄”的名將還差得遠,但他已經明白,戰爭不僅僅是砍砍殺殺,更需要算計、配合和決斷。
“一將功成萬骨枯,果然沒說錯。”李硯站在狼山部的廢墟上,看著雪地裡尚未凝固的血跡,心裡沉甸甸的。這一個月,他殺了多少人?他沒算過,也不想算。他隻知道,不殺這些人,死的就是他和他的部眾。
玄風走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李硯摸了摸它的耳朵,看著遠處正在收攏戰利品的神衛營士兵——他們臉上沒有太多的悲傷,隻有勝利後的興奮和對未來的憧憬。
在草原待久了,連他自己都漸漸習慣了這種殘酷。
“休息三天,進攻‘禿鷲部’。”李硯轉過身,對著身邊的隊長們下令。禿鷲部是這一帶最大的部落,據說有五千戰士,還和南邊的幾個部落結盟,是他統一這一區域的最後障礙。
“是!”隊長們齊聲應道,眼神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跟著神使打仗,不僅能吃飽穿暖,還能繳獲戰利品,積累戰功李硯新設立的製度,戰功可以兌換物資和地位),他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李硯翻身上馬,“踏雪”嘶鳴一聲,似乎也在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大戰。他握緊手中的長矛,矛尖在夕陽下泛著冰冷的光。
他知道,攻克禿鷲部,意味著他將成為草原東部真正的霸主。到那時,他就有足夠的力量,去挑戰草原深處那些更強大的部落。
至於未來會不會成為像項羽那樣的“霸王”,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隻知道,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護身邊的人,想要在這片草原上站穩腳跟,就必須握緊手中的長矛,一場一場地打下去。
直到再也沒有人敢擋他的路。
寒風卷起他的披風,在雪地裡獵獵作響。李硯勒轉馬頭,向著營地的方向馳去,玄風緊隨其後,留下兩道深深的足跡,很快又被風雪覆蓋。
遠處的天際,最後一縷夕陽的餘暉消散,草原陷入無邊的黑暗。但在這片黑暗中,一點星火正在悄然燎原——那是李硯和他的部落,在血與火中,一步步走向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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