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風雪越發凜冽,李硯的營地卻越發興旺。新征服的禿鷲部帳篷被重新排布,與原有營地連成一片,炊煙嫋嫋,人聲鼎沸,竟有了幾分小城池的氣象。李硯坐在新搭建的議事帳內,看著案上鋪開的簡陋地圖——上麵用炭筆標注著已征服的部落和待征伐的目標,密密麻麻,像一張正在擴張的網。
“照這個勢頭,開春前,就能統一東部草原了。”李硯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狼居胥山”,那是草原東部的象征,也是他下一步的目標。
他能進展如此之快,軍功製功不可沒。
這製度說穿了就是“抄作業”——抄秦朝的“軍功爵製”,再結合草原部落的習性稍作修改。殺敵一人,賞糧食十石;斬將一首,賞牛羊百頭;攻破部落,參與者按戰功分戰利品,最勇猛者可獲“百夫長”“千夫長”之位,管轄俘獲的部眾。
“點數官,報今日戰功。”李硯對著帳外喊道。
兩個精瘦的漢子應聲而入,手裡捧著用獸皮製成的“戰功簿”,上麵用炭筆歪歪扭扭地記著名字和殺敵數。這兩人是從大周俘虜裡挑出的識字者,專門負責記錄戰功,確保公平。
“回神使,昨日攻伐‘黃羊部’,神衛營共斬敵三百二十七人,俘敵五百一十三人,繳獲牛羊兩千頭。其中,千夫長巴特爾斬敵十一人,獲首將首級;百夫長阿古拉率部先登,攻破營門……”
點數官高聲念著,帳內的將領們個個屏息凝神,眼神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這些戰功,意味著實實在在的賞賜和地位,是草原漢子最看重的榮耀。
“巴特爾,賞牛羊兩百頭,賜‘射雕手’稱號,部眾擴編五十人!”
“阿古拉,賞糧食五十石,升為千夫長!”
“其餘將士,按戰功分賞,今日午時發放!”
李硯的聲音清晰有力,每念到一個名字,對應的將領便單膝跪地,高聲領命,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紅光。這種“付出即有回報”的製度,像一劑強心針,讓整個神衛營的戰鬥力飆升。
“還是這招管用。”李硯心裡暗笑。他沒學過什麼複雜的治軍之道,卻明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草原人直腸子,你給夠好處,他們就敢為你拚命。空間裡的糧食、物資堆積如山,正好用來做這個“餌”。
分發賞賜時,營地廣場上排起了長隊。戰士們拿著點數官開具的“戰功票”,兌換糧食、布匹、牛羊,臉上的笑容比冬日的陽光還要燦爛。老人們看著自家兒子、孫子領回的賞賜,對著李硯的帳篷連連叩拜;孩子們則圍著滿載而歸的戰士,興奮地呼喊著。
“跟著神使,有肉吃,有榮耀!”這樣的話語,在營地四處流傳,比任何教義都更能凝聚人心。
除了軍功製,李硯還開始模仿匈奴的“分封製”,隻是暫時未敢用“左右賢王”這樣的名號,而是先設“東、西、南、北”四營,各由一名得力的千夫長統領,分管不同方向的征伐和防禦。
“木合亞,你領東營,鎮守黑風山方向,防止大周邊軍異動。”
“巴特爾,你領西營,繼續向西推進,目標‘野狼部’。”
“阿古拉,你領南營,收攏散落在南部的小部落,擴充兵力。”
“蒙克,你領北營,警戒草原深處的‘金帳部’,不可輕易開戰。”
四名校尉領命而去,個個精神抖擻。這種“分封”雖然權力有限,卻讓他們有了更大的自主權和責任感,積極性被充分調動起來。
李硯知道,現在還不是真正分封的時候。他的勢力還不夠穩固,一旦給予過大的權力,很容易滋生野心。他要做的,是先讓這些人在征戰中證明自己,也讓他們明白,他們的一切都來自於他的恩賜。
議事結束後,李硯沒有回帳休息,而是翻身上馬,帶著玄風,去工匠營查看新打造的兵器。
工匠營如今已有上百人,一半是大周工匠,一半是草原鐵匠,在充足的鐵料和糧食供應下,效率極高。此時,廣場上正擺放著一排排新打造的長矛、彎刀和皮甲,甚至還有幾架簡易的投石機——這是李硯根據前世記憶,讓工匠們嘗試製作的。
“神使,您看這杆長矛。”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周工匠捧著一杆長矛上前,臉上帶著邀功的笑容。這杆長矛比之前的更粗更長,槍頭用百煉精鋼打造,閃著寒光,槍杆纏了麻繩,握著更穩。
李硯接過長矛,試著揮舞了幾下,分量十足,卻也趁手。“不錯,就按這個標準打造,給神衛營的精銳都配上。”
“謝神使!”老工匠喜滋滋地退下。他原本是青平城的鐵匠,被草原部落擄掠而來,受儘折磨,是李硯給了他安穩的生活和充足的材料,讓他重拾手藝,如今早已對李硯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