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王城的白樺林染上了金黃,風吹過樹梢,落下滿地碎金。李硯坐在行宮的暖閣裡,看著窗外飄落的葉子,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案上的地圖。地圖上,西域的疆域已被紅筆圈出,標注著“已征服”的字樣,而在更遙遠的東方,一片藍色的區域被他用朱砂著重標出——那是大海的方向。
霸業已成大半,西征的捷報源源不斷傳來,西域的城邦一個個臣服,絲綢之路的財富如潮水般湧入神鷹部。可李硯的心裡,卻生出了一種新的渴望——長生。
這念頭並非憑空而起。隨著年歲漸長,看著三個兒子一天天長大,他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他打下了這麼大的江山,享受著無上的權力和榮光,可若有朝一日化為一抔黃土,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人活一世,終究是要歸於塵土嗎?”他不止一次這樣問自己,答案卻總讓他心生不甘。
他想起穿越前看過的紀錄片,裡麵說地球上有幾種生物擁有“理論上的永生”。燈塔水母便是其中之一,這種微小的生物在性成熟後,能重新回到幼蟲狀態,循環往複,仿佛永遠不會衰老。還有水螅蟲,能在高溫岩漿、高壓深海等極端環境中生存,斷肢再生對它們而言更是家常便飯。
“若是能契約這些生物……”李硯的眼神亮了起來。他能契約玄風、巨靈,能與青雲心意相通,或許,也能從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生物身上,找到長生的契機。
可這些生物,都生活在大海裡。
草原離大海太遠,遠到許多牧民一輩子都沒見過真正的海。李硯打開地圖,順著河流的走向向東推演,估算著抵達海邊的距離——至少需要穿過三個大型部落聯盟的疆域,翻越兩座山脈,行程不下萬裡。
“那就打到海邊去。”李硯握緊了拳頭,眼神裡的渴望變成了決絕。他這輩子,從無到有,從弱到強,早已習慣了用武力去爭取想要的東西。長生之路縱然遙遠,他也要闖一闖。
他立刻召集左右賢王和核心將領,議事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誰也沒想到,西征剛剛告捷,大可汗竟又要開啟新的征程。
“東部有海,海裡有奇物,能讓人……延年益壽。”李硯沒有直接說“長生”,而是用了更穩妥的說法。他知道,這個理由對信奉騰格裡的草原人來說,或許更有說服力。
巴特爾第一個站出來響應:“大可汗所向,便是我神鷹部的方向!東部的部落若是識相,便讓他們臣服;若是不識相,我鐵鷹衛的馬蹄,會踏平他們的牧場!”
木合亞也躬身道:“西部已穩,臣願率右部兵馬,隨大可汗東征!”
將領們紛紛附和,眼神裡燃燒著對新征服的渴望。對他們而言,打仗不僅是為了大可汗,更是為了掠奪財富、擴大封地,至於“海裡的奇物”,更像是一個充滿誘惑的傳說,讓這場東征多了幾分神秘色彩。
東征的計劃迅速製定下來:
——李硯親率五萬鐵鷹衛和十萬輕騎兵為先鋒,攜帶充足的肉乾、清水和靈泉水,沿河流向東挺進;
——巴特爾留守王城,掌管後方事務,確保糧草供應;
——木合亞率三萬兵馬,清理沿途的零散部落,保障糧道暢通;
——三位王子的封地由老臣代管,妃子們則隨軍同行——李硯不想再與家人分離,尤其是在這場前途未卜的東征中。
出發前,李硯特意去了一趟兵工廠,看著工匠們將最新打造的鎧甲、兵器裝上馬車。這些鎧甲比之前的鷹鱗甲更輕便,防護力卻更強,是用西域換來的镔鐵打造的;兵器上也淬了特製的毒液,那是從西域沙漠裡的毒蠍身上提取的,見血封喉。
“帶上所有能找到的醫書和藥材。”他對隨軍的郎中說,“沿途的草木、礦石,隻要是不認識的,都采集樣本帶回來。”他不知道大海邊有什麼,隻能儘可能地做好準備。
一切準備就緒,東征的大軍在一個清晨拔營出發。
十萬騎兵的馬蹄踏在草原上,揚起漫天煙塵,旌旗招展,殺氣騰騰。李硯騎著巨靈走在最前麵,這頭巨獸如今更顯龐大,背上的“行宮”裡坐著柳氏和年幼的李疆,阿古拉和娜仁則騎著駿馬,跟在兩側。
玄風趴在巨靈的脖頸上,時不時抬頭眺望遠方,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青雲在高空盤旋,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偵查著前方的路況。
大軍行進的速度很快,沿途的小部落要麼望風而降,要麼被輕騎兵迅速剿滅。李硯對這些小部落的財富興趣不大,隻要求他們交出地圖,提供向導,便繼續東進。
半個月後,大軍抵達了第一個大型部落聯盟——“蒼狼部”的疆域。
蒼狼部以狼為圖騰,戰力強悍,據說有騎兵八萬,首領是個被稱為“狼主”的壯漢,勇猛好戰,從未臣服過任何勢力。
“大可汗,蒼狼部的先鋒已經殺過來了!”探馬回報,語氣裡帶著緊張。
李硯站在巨靈背上,舉起了那杆三米多長的精鐵長槍:“鐵鷹衛,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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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名鐵鷹衛迅速組成方陣,重甲在陽光下閃著冷光,長矛斜指前方,像一片鋼鐵叢林。蒼狼部的騎兵呼嘯而至,他們騎著瘦馬,揮舞著彎刀,嗷嗷叫著衝了過來,氣勢駭人。
“放箭!”
輕騎兵在兩側散開,反曲弓射出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蒼狼部的騎兵紛紛墜馬。但他們悍不畏死,依舊前仆後繼地衝向鐵鷹衛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