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草原草長鶯飛,王城外圍的牧場上,新出生的羊羔在陽光下蹦跳,母牛悠閒地甩著尾巴,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牲畜的氣息。李硯站在高台上,看著三個蹣跚學步的兒子被奶媽們圍著,在草地上追逐嬉鬨,臉上露出難得的柔和。
自從有了兒子,許多事都變得順理成章。
他按照草原的習俗,將新征服的西部草原劃歸給長子李疆,南部邊境的牧場分給次子李牧,北部靠近凍原的土地則留給三子李征。這些封地目前由他指派的老臣代管,隻等孩子們長大成人,便正式移交。
“草原太大,分出去才能守得住。”李硯對議事會的老臣們說,“讓他們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一片土地要守護,才會用心學習治理和征戰。”
老臣們紛紛點頭。在草原上,“子承父業,裂土而居”是天經地義的事,大可汗能將這麼好的土地分給年幼的王子,足以顯示對子嗣的看重,也讓部眾們對未來更有信心。
除了王子,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們也得到了分封。
白鹿部的阿古拉分到了鹽湖附近的三個千戶,那裡水草豐美,又靠近貿易線,是塊富庶之地;黑石部的娜仁得到了西部山脈下的兩個千戶,那裡有豐富的鐵礦,能就近支持兵工廠;中原的柳氏則被賜予王城周邊的四個千戶,土地肥沃,便於耕種,也離行宮最近。
“她們是王子的母親,理應有自己的根基。”李硯在分封儀式上說,“她們的部族,就是王子的後盾,誰敢輕視,便是與我為敵。”
這道命令在草原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雖然草原上不乏女子掌權的先例,但像李硯這樣,直接將千戶封地賜予後宮女子,還是頭一次。許多部落的女子聽聞後,都對神鷹部心生向往——在這裡,女子不僅能憑借生育獲得尊榮,還能擁有自己的勢力。
阿古拉的部族原本隻是白鹿部的一個小分支,得到封地後,迅速吸納了周邊的零散牧民,規模擴大了近一倍。她頗有治理才能,將鹽湖附近的牧場打理得井井有條,還鼓勵部眾與中原商人交易,很快就積累了豐厚的財富。
娜仁則發揮了黑石部擅長冶煉的優勢,在自己的封地裡開設了小型鐵坊,專門為兵工廠提供粗鐵,既增加了收入,又鞏固了與工匠營的聯係。
柳氏雖然來自中原,卻很快適應了草原的生活。她在封地推廣中原的耕種技術,種出的粟米和蔬菜不僅自給自足,還能供應王城,讓許多牧民第一次嘗到了新鮮蔬菜的滋味。
“女子未必不如男。”李硯看著三位妃子的封地日漸興旺,心裡很是滿意。他知道,這些封地不僅是對她們的賞賜,更是對草原各部的一種示好——隻要歸順神鷹部,無論男女,都有機會獲得榮華富貴。
隨著分封製度的完善,李硯開始將重心放在“人口”上。
西征西域需要大量的兵力和民夫,僅憑現有的部眾遠遠不夠。他頒布了一係列鼓勵生育的政策:女子生下孩子,可獲得一頭羊;生下三個孩子以上,免除全家三年的賦稅;若能生下雙胞胎或三胞胎,還能得到額外的糧食和布匹獎勵。
這些政策極大地調動了牧民的積極性。草原上的帳篷裡,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多,家家戶戶都以多子多福為榮。老人們常常帶著孩子,在帳篷外曬太陽,講述神鷹部的好日子,眼神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十年,神鷹部的人口就能翻一倍。”負責統計人口的官吏興奮地向李硯彙報,“今年的新生兒,比去年多了三成!”
李硯點點頭,卻知道這還不夠。十年太久,他等不起。想要儘快湊齊西征的兵力,必須另想辦法——從南方的大周“買”人。
此時的大周,早已亂成了一鍋粥。藩王混戰,災荒連年,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的慘劇時有發生。在這種亂世,人口變得極其廉價,一個壯年男子,用半袋糧食就能換走;一個女子或孩童,甚至隻需幾斤肉乾。
李硯抓住這個機會,讓王二和邊關的商隊加大了“人口貿易”的力度。
“隻要是活的,不管男女老少,都給我弄回來。”李硯對負責貿易的官員說,“壯年男子編入輔兵,女子和孩童分給各部落,讓他們學習草原的習俗,慢慢融入。”
商隊們嗅到了商機,紛紛深入大周腹地,用草原的肉乾、羊皮、食鹽,甚至是廉價的鐵器,換回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口。這些人大多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麻木,但當他們來到草原,分到糧食和住處,看到膘肥體壯的牛羊時,眼神裡漸漸有了光彩。
“這裡……真的有吃的?”一個來自中原的婦人,看著手中的肉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大周時,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放心吃吧,在神鷹部,隻要肯乾活,就餓不著。”分配糧食的牧民笑著說,遞過去一碗熱奶茶。
這些中原人口的到來,不僅增加了神鷹部的勞動力,還帶來了中原的手藝和知識。李硯從中挑選出識字的書生,讓他們在學堂裡教書;選出會織布、打鐵的工匠,補充到相應的營地;甚至還有幾個懂醫術的郎中,被請去照顧懷孕的妃子和生病的部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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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將來都是我們的力量。”李硯看著那些在田地裡勞作的中原人,對柳氏說,“隻要給他們安穩的日子,他們就會真心歸順。”
柳氏點點頭,輕聲道:“中原人重視鄉土,但更重視活命。大可汗給了他們活路,他們自然會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