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綴滿草原的天空。李硯的行宮燈火通明，暖意融融。他半倚在鋪著軟墊的臥榻上，身旁依偎著來自白鹿部的妃子阿古拉，她小腹微隆，眉宇間帶著初為人母的溫柔。帳外傳來隱約的歌聲，是聖女營的少女們在吟唱祝福的歌謠，輕柔婉轉，像月光拂過湖麵。
“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黑風山的山洞裡，烤著野兔，聽著狼群的嚎叫。”李硯輕撫著阿古拉的發絲，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慨。
阿古拉抬起頭，清澈的眼眸裡映著燭火：“大可汗說笑了，您是騰格裡選中的人，注定要統領草原的。”在她眼中，李硯從一開始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些關於“山裡”的過往，更像是神明未顯露真身時的蟄伏。
李硯笑了笑，沒再解釋。隻有他自己知道，一年多前的那個夜晚，他還在為下一頓飯發愁，為如何在危機四伏的草原活下去而焦慮。那時的他，穿著粗布衣衫，手裡隻有一把生鏽的匕首，身邊隻有玄風相伴，何曾想過今日會坐擁萬裡草原，美人在懷，大權在握？
穿越，真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人生顛覆。
他想起初到草原時的狼狽——被小部落追殺，躲在雪洞裡瑟瑟發抖；想起第一次馴服玄風時的驚險，被那頭幼狼咬傷了手臂，鮮血染紅了雪地；想起發現空間時的狂喜，抱著那袋憑空出現的麥粒，覺得握住了救命的稻草；想起第一次帶領部眾衝鋒時的熱血，長矛刺穿敵人胸膛的瞬間，恐懼與興奮交織在一起……
短短一年多，像是過了一輩子。
“那時的我，連一口熱湯都喝不上。”李硯拿起桌上的銀壺，倒了一杯溫熱的馬奶酒，“現在卻有這麼多人想著法子讓我吃好穿暖。”
帳外的腳步聲輕響，侍女端著精致的點心進來，有中原運來的桂花糕，有草原特色的奶皮子卷，擺了滿滿一碟。這些點心是專門為懷孕的妃子準備的，軟糯香甜，易於消化。
“大可汗嘗嘗這個，是新來的中原廚子做的茯苓糕，說能安神。”阿古拉拿起一塊遞到他嘴邊，眼神裡滿是關切。
李硯張口接過，糕點入口即化，帶著淡淡的藥香。他看著阿古拉溫柔的側臉，心裡湧起一股踏實的暖意。這些來自不同部落的女子，不僅是他生活的伴侶，更是維係草原各部的紐帶。白鹿部的阿古拉、黑石部的娜仁、中原世家送來的柳氏……她們背後的家族和部落，因這層關係，對神鷹部的歸屬感越發強烈。
“後宮裡，還有幾位妹妹也有了身孕吧？”李硯問道。他知道，除了阿古拉，柳氏和娜仁也相繼查出懷了身孕，這讓整個王城都洋溢著喜悅。
“回大可汗，柳妹妹和娜仁妹妹都安好，老嬤嬤說她們的胎象很穩。”阿古拉輕聲回答，語氣裡帶著同為母親的欣喜，“祭司說，這是騰格裡的恩賜，預示著神鷹部會人丁興旺。”
李硯點點頭。他看重這些未出世的孩子，不僅僅是因為血脈傳承，更因為他們是鞏固基業的關鍵。草原部落向來信奉“多子多福”，首領子嗣興旺，意味著部落有延續的希望，能讓部眾們更加安心。他甚至能想象到，當孩子們長大，分赴各個封地，成為新的守護者時，神鷹部的根基會何等穩固。
為了照顧好懷孕的妃子，李硯特意從中原請來擅長婦科的大夫，又讓工匠營打造了舒適的臥榻、輕便的馬車，還讓人在行宮後院開辟了一片暖房，種植著中原的蔬菜和水果，確保她們能吃到新鮮的食物。
“明天讓廚房燉些燕窩，給她們補補身子。”李硯對侍女吩咐道。燕窩是王二費儘心思從南方運來的，珍貴得很，但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這些孕育著未來的女子更重要。
侍女領命退下，帳內又恢複了寧靜。阿古拉靠在李硯肩頭，輕聲哼唱著草原的搖籃曲，曲調簡單卻溫柔。李硯閉上眼睛，聽著歌謠，感受著身邊的溫暖，連日來處理政務的疲憊漸漸消散。
他現在的日子，確實稱得上“瀟灑”。
清晨，他會在暖房裡陪著懷孕的妃子散步，看她們逗弄籠中的小鳥；上午，在議事帳處理各部事務，聽取左右賢王的彙報，批複各地送來的文書，遇到棘手的問題，便帶著玄風去草原上騎會兒馬，讓風一吹，思路便清晰了；午後，會去兵工廠看看新造的兵器，或者去學堂聽孩子們讀書，偶爾還會親自教他們騎射；傍晚，則和妃子們一起用膳，聽她們講些部落的趣事，或者中原的見聞。
柳氏來自中原世家，讀過不少書，常常給他講中原的曆史典故，什麼“周公吐哺”“秦滅六國”，聽得他津津有味。從這些故事裡，他漸漸明白，治理天下，光靠武力遠遠不夠，還需要製度、文化和人心。
“中原的皇帝，會設立史官，記錄自己的言行和國家的大事。”柳氏坐在窗前，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對李硯說，“這樣既能警示後人，也能讓功績流傳千古。”
李硯覺得有理，立刻讓人找來識字的書生，設立“史館”，讓他們記錄神鷹部的發展曆程，他的每一次征戰、每一項決策，都被詳細地記錄在獸皮卷上，妥善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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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將來孩子們長大了，就讓他們看看這些記錄，知道父輩是如何打下這片江山的。”李硯對柳氏說，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娜仁性子爽朗，像草原的風，雖然懷了孕，依舊閒不住，常常拉著李硯去看她馴養的獵鷹。“大可汗你看，這隻雛鷹多精神，將來肯定能像青雲一樣厲害！”她指著巢穴裡的小鷹，眼睛亮晶晶的。
李硯笑著點頭，看著娜仁笨拙地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地給雛鷹喂食，心裡覺得格外踏實。這些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女子，用她們的方式，為他的生活增添了色彩，也讓他的統治更加柔和。
除了陪伴家人，李硯也沒放鬆對軍隊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