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皇家園林裡,秋意正濃。銀杏樹葉落了一地金黃,幾隻孔雀在草坪上踱步,遠處的人工湖裡,錦鯉悠閒地遊弋。李硯坐在臨水的亭子裡,看著不遠處嬉鬨的一群孩子,臉上露出難得的柔和。
這些孩子都是他的子嗣,最大的不過七歲,最小的剛會走路,穿著統一的錦緞小襖,既有中原孩童的俊秀,也有草原孩子的靈動——他們的母親來自五湖四海,江南的世家女、草原的部落公主、西域的胡商之女,血脈的交融,恰如大秦疆域內各民族的共存。
“父皇!”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跑過來,手裡舉著一支剛摘的紅果,他是李硯與昭陽公主所生的長子,名叫李恒,也是這群孩子裡最活潑的一個。
李硯接過紅果,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指尖觸及男孩頭頂時,一股微弱卻精純的玄力悄然流轉——這是他獨有的“饋贈”,每個孩子出生時,他都會渡入一絲自己的玄力,既能強身健體,也能讓他們對自己生出天然的親近。
“恒兒,知道這果子叫什麼嗎?”李硯笑著問。
李恒眨巴著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先生說叫‘山楂’,能開胃。”
“那你知道,這山楂長在什麼地方嗎?”
“山裡!”
“那山裡的果子,如何能到父皇的園子裡?”
李恒愣住了,歪著頭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李硯拉著他的小手,指向遠處正在修剪果樹的園丁:“是園丁伯伯把樹苗栽進土裡,澆水、施肥,悉心照料,才能長出果子。治理國家也是一樣,百姓就像這果樹,官吏就像這園丁,你若想讓天下人有飯吃、有衣穿,就得學會如何‘照料’他們。”
李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臉上卻多了幾分認真。
這便是李硯教導子嗣的方式。他從不讓太傅們過早地教他們背誦經書,而是帶著他們走遍皇宮的每個角落——去糧倉看堆積如山的糧食,告訴他們“民以食為天”;去百工營看工匠打鐵,告訴他們“器物是國之利器”;去銀行看掌櫃記賬,告訴他們“錢財是養民之源”。
“父皇,為什麼那幾個黑皮膚的叔叔要跪著?”一個穿著胡服的小女孩指著不遠處的使團,怯生生地問。她是李硯與波斯使者之女所生,名叫李月,性子文靜。
李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是非洲部落的使者正在向侍衛行禮。他溫和地解釋:“因為他們的國家弱小,想求大秦庇護。但你要記住,強國不是靠彆人跪拜,而是靠自己的百姓安康、軍隊強盛。就像草原上的雄鷹,從不是靠恐嚇羊群證明自己,而是靠翱翔九天的力量。”
李月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小手指輕輕絞著衣角。她雖年幼,卻已從母親口中聽過波斯與大秦的貿易,知道父親的帝國有多強大。
除了日常的耳濡目染,李硯每周還會專門抽出一天,在書房給孩子們“講政”。他不讀晦澀的典籍,隻說最簡單的道理。
“你們看這地圖,大秦的土地有多大?”李硯鋪開巨大的輿圖,用手指劃過從東海到西域的疆域,“但這麼大的土地,父皇一個人管不過來,就像你們有很多玩具,要分給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玩。”
孩子們盯著地圖上五顏六色的區域,眼睛亮晶晶的。
“將來,你們每個人都會分到一塊土地,”李硯看著他們,語氣鄭重,“恒兒或許會去鎮守西域,那裡有沙漠和商路;月兒或許會去治理江南,那裡有水鄉和絲綢;還有你們,有的去北境守鐵礦,有的去登州管船隊。但在那之前,你們必須學會三件事:識人、斷事、忍性。”
“識人,就是要知道誰是忠臣,誰是奸佞,就像你們交朋友,要分清誰真心對你好,誰隻是想騙你的糖果。”
“斷事,就是要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就像你們玩遊戲,得守規矩,不然就會輸。”
“忍性,就是要學會等待,不能急功近利,就像你們種的小花,要慢慢澆水施肥,才能開花,不能拔苗助長。”
孩子們似懂非懂,但這些話像種子一樣,落在了他們心裡。李硯不急,他有的是時間等這些種子發芽——他能活很久,足以看著這些孩子長大成人,足以教會他們如何守住這龐大的帝國。
閒暇時,李硯會進入自己的空間。如今的空間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樣,內裡仿佛一片小天地:東邊是培育新作物的農田,玉米、土豆、棉花長勢喜人;西邊是飼養珍獸的牧場,墨淵的幼崽在水裡嬉戲,玄風的後代在草地上追逐;南邊是存放知識的書房,堆滿了抄錄的典籍與圖紙;北邊則是他修煉的地方,靈氣濃鬱得幾乎化為實質。
他的力量也隨著空間的進化日益增長。一拳可裂山石,一腳踏可沉舟,甚至能短暫地禦空飛行。但他從不在外人麵前顯露,這份力量是他的底牌,也是他守護帝國的最後屏障。
“陛下,戶部尚書求見,說北境的煤礦產量翻了一倍,想請旨嘉獎礦工。”內侍在空間外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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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硯從修煉中回過神,眼中的金光緩緩褪去。他走出空間,整理了一下衣袍,恢複了平日沉穩的帝王模樣。
“準。”他淡淡道,“礦工每人賞銀幣十枚,工頭晉升一級,告訴他們,好好挖礦,將來朕的孩子們去北境,還要靠他們取暖呢。”
內侍笑著領命而去。誰都知道,陛下近來對皇子公主們格外上心,連獎賞都要扯上幾句。
這日,李硯帶著孩子們去軍營視察。鐵甲重步兵營的士兵列成方陣,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齊聲呐喊時,聲震雲霄。
孩子們嚇得縮了縮脖子,唯有李恒攥緊了小拳頭,眼中滿是興奮。
“這就是大秦的軍隊,”李硯指著方陣,對孩子們說,“他們能保護你們,也能開拓土地。但你們要記住,軍隊是用來守護,不是用來欺淩弱小的,就像你們手裡的木劍,是用來玩遊戲,不是用來打人的。”
士兵們聽到這話,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聲浪中,李硯看著身邊的孩子們,心中一片安寧。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握著權柄,總有一天要將這帝國交出去。但他不擔心,因為他正在培養的,是一群懂得“守護”而非“掠奪”的繼承者。
回到宮中,李硯讓孩子們每人畫一幅畫,畫自己心中的“大秦”。李恒畫了一個巨大的盾牌,擋住了草原的風沙;李月畫了一條長長的商路,駱駝上載滿了絲綢;最小的孩子畫了一片田地,上麵長滿了他不認識的土豆。
李硯把這些畫貼在書房的牆上,每次看奏折累了,就抬頭看看。這些稚嫩的筆觸裡,藏著大秦的未來。
如今的他,早已不需要事必躬親。軍功爵製度讓將士們奮勇爭先,銀行體係讓經濟自行運轉,學堂讓文化代代相傳,而他的孩子們,正在他的教導下,慢慢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潛龍。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等孩子們長大,等新作物遍布所有可耕種的土地,等蒸汽船駛向更遠的海洋,等大秦的文化像陽光一樣,照亮每個角落。
夕陽下,李硯站在宮牆上,看著長安的萬家燈火。玄風趴在腳邊,墨淵的身影在遠處的渭水中若隱若現,孩子們的笑聲從禦花園傳來,與遠處的鐘聲交織在一起。
這便是他想要的天下。
至於未來,交給時間,交給成長起來的孩子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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