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的晨霧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河北岸的秦軍陣地裡,五千名火繩槍兵列成三排橫隊,槍管斜指天空,槍身上的火繩滋滋燃燒,映紅了士兵們冷峻的臉龐。他們手中的火繩槍是百工營最新改良的型號,槍管加長了三寸,射程比之前遠了十步,雖然依舊是前裝彈藥,卻加了個簡易的藥池,裝填速度快了近一倍。
南岸的歐洲聯軍陣地上,同樣響起了火繩燃燒的劈啪聲。數百名穿著板甲的火槍手正趴在臨時搭建的掩體後,手中的火槍樣式與秦軍的頗為相似,隻是槍管更短,做工也粗糙些——這些是法蘭克王國的工匠仿造秦軍火器製成的“粗糙品”,射程隻有秦軍的一半,還時常炸膛。
“他們也有這鐵管子了?”一個波斯仆從軍士兵看著南岸的火光,忍不住咋舌。在他看來,這種能噴吐火焰和鉛彈的武器,本該是大秦獨有的“神物”。
秦軍火繩槍營的校尉冷哼一聲:“仿得了樣子,仿不了筋骨。讓他們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火器!”
他舉起手中的指揮刀,猛地劈下:“第一排,瞄準!放!”
五千支火槍同時噴吐火舌,鉛彈如冰雹般越過河麵,密集得幾乎遮蔽了陽光。南岸的掩體瞬間被鉛彈覆蓋,木板碎裂的聲音、慘叫聲、火槍炸膛的轟鳴聲混雜在一起。那些剛剛學會使用火槍的歐洲士兵,不少人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被鉛彈擊穿了板甲,鮮血從彈孔中噴湧而出,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還擊!快還擊!”聯軍的火槍隊長嘶吼著,試圖組織反擊。
數百支火槍零星地噴出火焰,鉛彈落在秦軍的陣地前,大多被夯土營牆擋住,隻有少數幾發射中了前排的士兵,帶起幾朵血花。
“第二排,瞄準!放!”
秦軍的第二輪齊射接踵而至。這一次,鉛彈精準地落在聯軍的火槍陣地上,將那些剛剛架起槍管的火槍手成片掃倒。一個法蘭克貴族打扮的火槍手,胸前的紋章被鉛彈打爛,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中的火槍摔在地上,火繩還在滋滋燃燒。
“他們的火槍怎麼這麼遠?”幸存的歐洲士兵們慌了神。他們仿製的火槍,在這個距離上隻能打在空地上,而秦軍的鉛彈卻像長了眼睛一樣,不斷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校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太清楚雙方火器的差距了——秦軍的槍管是用印度鐵礦提煉的精鋼打造,經過百工營反複鍛打,內壁光滑,不僅射程遠,還極少炸膛;而歐洲人的槍管,用的是普通熟鐵,內壁坑坑窪窪,能打響就不錯了,根本談不上精度和射程。
更重要的是戰術。秦軍的三排輪射戰術,能保證火力的持續輸出,而歐洲聯軍的火槍手們還在沿用“一窩蜂”式的亂射,往往一輪齊射後,還沒來得及裝填,就被秦軍的下一輪齊射打垮。
但即便如此,聯軍的抵抗依舊頑強。那些重甲騎士們下馬充當步兵,用厚重的板甲護住火槍兵,試圖為他們爭取裝填時間。鉛彈打在板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雖然無法擊穿,卻能震得騎士們手臂發麻,嘴角溢血。
“第三排,自由射擊!”校尉見對方陣型密集,改變了指令。
秦軍的火槍手們各自瞄準目標,斷斷續續地扣動扳機。鉛彈像點名一樣,專找板甲的縫隙、頭盔的護頸處打。一個騎士的護頸被鉛彈擊穿,他悶哼一聲,捂著脖子倒下,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湧出。
南岸的火繩槍陣地上,已經沒剩下多少能站立的人了。那些仿造的火槍倒了一地,不少還在冒煙,掩體後麵堆滿了屍體,有穿著板甲的騎士,也有穿著皮甲的火槍手。
“撤!快撤到後麵的城堡裡!”聯軍的指揮官見勢不妙,下令撤退。
幸存的士兵們連滾帶爬地往後跑,不少人慌不擇路,掉進了多瑙河,被湍急的河水卷走。秦軍的火槍手們沒有追擊,隻是冷靜地開始清理槍管,準備下一輪射擊——他們的任務不是消滅敵人,而是消耗敵人,每多打死一個歐洲人,大秦在這片土地上的統治就更穩固一分。
恒河戰場的火器對射,則呈現出另一種混亂而血腥的景象。
南印度的婆羅多聯軍雖然沒有仿製出火繩槍,卻從阿拉伯商人那裡弄到了不少“土製火器”——一種用竹筒包裹火藥和碎石製成的“炸彈”,點燃引線後扔出去,爆炸時碎石四濺,威力雖不如秦軍的炸藥包,卻勝在製作簡單,數量眾多。
“扔!給我往秦軍陣裡扔!”一個南印度首領揮舞著彎刀,嘶吼著下令。
數百個土製炸彈被士兵們點燃,像冰雹一樣扔進秦軍的隊列。爆炸聲此起彼伏,碎石和火藥殘渣飛濺,雖然很難擊穿秦軍的鐵甲,卻能打傷士兵的眼睛、麵部,不少士兵捂著流血的傷口慘叫。
“火箭營,壓製!”趙勇站在高處,沉著下令。
秦軍的火箭營早已嚴陣以待。這種火箭是在箭杆上綁上火藥筒,點燃後能飛行百步,箭頭綁著浸油的麻布,射中目標後會燃起大火。數百支火箭同時升空,拖著長長的火尾,像一群火鳥,撲向聯軍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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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落在南印度士兵中間,瞬間燃起熊熊大火。他們身上的麻布衣服遇火即燃,不少人成了火人,在地上翻滾慘叫。那些用來投擲土製炸彈的竹筒堆,也被火箭點燃,引發了連環爆炸,將周圍的士兵炸得血肉模糊。
但南印度人很快找到了應對之法。他們將濕泥巴塗在身上,用藤牌擋住火箭,繼續向前衝鋒,同時將土製炸彈扔得更遠。一個渾身塗滿泥巴的南印度士兵,冒著火箭衝到秦軍陣前,將手中的炸彈狠狠砸在地上,與周圍的秦軍士兵同歸於儘,爆炸的衝擊波掀飛了數具屍體。
“火繩槍兵,給我壓製兩翼!”趙勇見正麵進攻猛烈,立刻調整部署。
秦軍的火繩槍兵分成兩隊,迂回到聯軍的兩翼,利用樹木和岩石作為掩護,不斷扣動扳機。鉛彈精準地射中那些投擲炸彈的南印度士兵,將他們一個個放倒。但聯軍的士兵太多了,倒下一批,立刻又衝上來一批,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
“這些蠻子真是不怕死!”一個火繩槍兵一邊裝填彈藥,一邊罵道。他的槍管已經發燙,不得不隔著手帕握住,手指被火藥熏得漆黑。
戰鬥進行到正午,雙方的火器都快耗儘了。秦軍的火藥所剩無幾,火繩槍的槍管熱得能煎雞蛋;南印度的土製炸彈也扔完了,士兵們開始用長矛和彎刀發起衝鋒。
“換刀!近戰!”趙勇拔出腰間的佩刀,率先衝了上去。
秦軍士兵們扔掉火槍,拔出環首刀,與衝上來的南印度士兵絞殺在一起。刀光劍影中,不斷有人倒下,恒河的水被染得更紅了。
這場火器對射,雖然雙方的武器都很原始,卻將戰場的血腥推向了新的高度。鉛彈不分貴賤,炸彈不論種族,隻要被擊中,非死即傷。火繩槍的裝填雖然緩慢,卻讓殺戮變得更高效——一個訓練有素的火槍手,一分鐘內能打死三個敵人,這是冷兵器時代無法想象的。
而這種高效的殺戮,反過來又刺激著雙方對火器的改進。
多瑙河畔,歐洲的工匠們躲在城堡裡,對著繳獲的秦軍火繩槍反複研究,試圖找出提高射程和精度的方法;恒河兩岸,南印度的鐵匠們將阿拉伯商人帶來的鐵器融化,模仿秦軍的槍管樣式,打造屬於自己的火器。
長安的百工營裡,工匠們則在李硯的指點下,嘗試著將火繩槍的火繩換成燧石——這樣就不怕刮風下雨了;他們還在研究如何將槍管做得更細更長,讓鉛彈飛得更遠更準;甚至有人提出,能不能把幾個槍管綁在一起,一次打出多發鉛彈……
“陛下,這是新造的燧發槍,您試試。”一個老工匠捧著一把樣式新穎的火槍,小心翼翼地遞給李硯。
李硯接過火槍,掂量了一下,感覺比火繩槍輕便不少。他按照工匠的指點,扳動擊錘,燧石與鋼片碰撞,擦出火星,點燃了藥池裡的火藥。
“砰!”
鉛彈精準地射中了百步外的靶心。
李硯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讓軍隊先試用一批,看看效果。告訴工匠們,誰能造出射程超過兩百步的火槍,朕賞他黃金百兩,封他為‘火器大師’。”
重賞之下,百工營的研發熱情更高了。熔爐日夜不熄,鐵砧聲此起彼伏,新的圖紙一張接一張地畫出來,改進的火器一批接一批地送往前線。
多瑙河和恒河的戰場上,火器的轟鳴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雙方的士兵們趴在泥濘裡,躲在掩體後,扣動扳機,看著鉛彈呼嘯著飛向敵人,然後倒下,或者被敵人的鉛彈擊中,倒在血泊裡。
沒有人喜歡這種殺戮,但戰爭就是最好的催化劑。火器的出現,讓戰爭的形式發生了改變,也讓科技的進步變得前所未有的迅速。
李硯站在觀星台上,望著西方和南方的天際,仿佛能聽到那遙遠的槍聲和爆炸聲。他知道,這場由火器引發的血火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大秦,必須在這場較量中領先,用更精良的武器,更先進的戰術,將所有的敵人都耗垮、打服。
用異族的骨血鑄就大秦的通天大道,這句話聽起來殘酷,卻是這個時代最真實的生存法則。而火器,就是執行這條法則最鋒利的刀。
當夕陽再次落下,多瑙河與恒河的水麵上,漂浮的屍體旁,又多了不少斷裂的槍管和炸碎的火藥筒。這些冰冷的鐵器,見證著最血腥的廝殺,也孕育著最迅猛的進步,將大秦,乃至整個世界,推向一個充滿未知與變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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