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遙看著那杯牛奶,又看看他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頭的火苗蹭得更高了。
她一把揮開他遞牛奶的手。
顧承嶼似乎早有預料,手腕穩如磐石,杯中的牛奶隻是輕輕晃了晃,一滴未灑。
他看著她,眼神裡終於多了點彆的情緒,像是無奈,又像是縱容:“彆鬨脾氣。”
“誰跟你鬨脾氣!”沈知遙氣得口不擇言,“顧承嶼,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的!斷我社交管我出門,現在還跑來裝好人,你以為一杯牛奶就能打發我?”
“不然呢?”顧承嶼向前一步,輕易地踏入了她的房間,高大的身影帶來無形的壓迫感,“你還想怎麼樣?”
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深邃,濕發的清新氣息混著他身上獨特的香味,一點點侵占她的空間。
“或者,”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蠱惑,“你更想我做點彆的,真正越界的事情,來坐實你罵我的那些罪名?”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敞開的睡衣領口。
沈知遙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氣勢瞬間矮了半截:“你……你敢!”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顧承嶼步步緊逼,直到將她逼到牆邊,再次將她困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他將牛奶杯塞進她手裡,溫熱透過杯壁傳遞到她微涼的指尖。
“乖乖把牛奶喝了,”他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然後睡覺。”
沈知遙握著那杯溫熱的牛奶,看著他帶著威脅又藏著某種深意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這個男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她所有的手段在他麵前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她咬緊下唇,瞪著他,半晌,終於賭氣般地仰頭,咕咚咕咚幾口將牛奶灌了下去,然後用力把空杯子塞回他手裡。
“喝完了!你可以走了吧!”她嘴唇上沾著一圈奶漬,氣呼呼地瞪他。
顧承嶼的目光在她沾著奶漬的唇上停留了一瞬,眸色轉深。
他伸出手指,想替她擦掉,但最終隻是用指節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晚安,遙遙。”他接過杯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留下一句:
“門不用反鎖,今晚我不會進來。”
“但明天早上七點,我要在餐廳看到你吃早餐。”
“神經病吧你!”沈知遙簡直要被他這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氣笑了,衝著他轉身準備離開的背影吼道,“誰會這麼早起來吃早餐?!你離我遠點!快走開!看見你就煩!”
她平時都是睡到自然醒,踩著點去公司,早餐要麼不吃,要麼由助理送到辦公室。
讓她早上七點爬起來,坐在餐桌前跟他一起吃早餐?簡直是天方夜譚!
顧承嶼的腳步在門口頓住。
他沒有回頭,隻是側過臉,走廊的光線勾勒出他清晰冷硬的下頜線。
他的聲音平穩地傳來,聽不出絲毫波瀾,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兩個選擇。”
“一,明早七點,你自己準時出現在餐廳。”
他微微停頓,像是故意留出時間讓她消化。
“二,”他緩緩轉過身,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幽深,落在她因憤怒而漲紅的臉上,“我六點半過來,親自叫你起床。”
“我保證,第二種方式,你不會喜歡。”
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禮貌,但話裡的內容卻讓沈知遙後背莫名竄起一股涼意。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敢挑戰他的耐心,他真的做得出那種親自叫她起床的可怕事情。
“你!”沈知遙氣得語塞,手指著他,胸口劇烈起伏,卻一句完整的反駁都說不出來。
顧承嶼似乎很滿意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極淡地勾了一下唇角:“看來你選一。很好。”
“晚安。”
這次,他沒有再停留,端著空牛奶杯,徑直離開。腳步聲沉穩地消失在走廊儘頭。
沈知遙對著空蕩蕩的門口,憋了足足三秒鐘,最終無處發泄的怒火化作一聲壓抑的低吼,她猛地抬腳,狠狠踹了一下門板——
“砰!”
門板發出沉悶的響聲,紋絲不動,反而震得她腳趾發麻。
“嘶…”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抱著腳單腿跳回床邊,重重地把自己摔進柔軟的被褥裡,氣得渾身發抖。
“瘋子!變態!控製狂!”她把臉埋進枕頭,悶聲咒罵著,腦子裡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想象明天早上六點半可能發生的、各種令人抓狂的“叫醒服務”。
不行!絕對不行!
她寧可自己早起,也絕不能給那個混蛋任何靠近她床鋪的借口!
沈知遙憤憤地抓過手機,咬牙切齒地設下了六個鬨鐘。
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扯過被子蒙過頭頂。
這一夜,沈大小姐罕見地失眠了。
一半是氣的,另一半是被某個混蛋徹底打亂了生物鐘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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