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林曦欣賞著這院中的花木。
它們像是被時光精心雕琢過,沿著青石板小徑兩側鋪展開來。粉白相間的月季攀著木柵欄,層層疊疊的花瓣沾著午後的薄霧,邊緣泛著淡淡的胭脂色,風一吹便簌簌落下幾片,鋪在青磚上像碎玉;不遠處的繡球花叢開得熱烈,淺藍、淡紫、奶白交織成一團團蓬鬆的花球,沉甸甸地壓彎了枝條,湊近能聞到清甜的草木香;牆角種著幾株茉莉,綠葉間綴著星星點點的白花,香氣清冽綿長,混著旁邊雛菊的明黃暖意,漫滿整個庭院。襯得整個院子既精致又透著煙火氣的溫柔。
喬麥伸手拂過一朵盛放的月季,笑著對林曦說:“這些花啊,全是咱公公親手種的。聽說他年輕時就是個愛花的人,院裡的每一株都像他的寶貝。”
林曦彎腰湊近繡球花,指尖輕輕碰了碰柔軟的花瓣,眼裡滿是讚歎:“難怪長得這麼好,看得出來花了很多心思。”
“那可不!”喬麥眼底帶著笑意,語氣裡滿是羨慕,“咱們公婆的感情好得讓人嫉妒呢。以前我總看到摘最新鮮的茉莉插在咱媽的鬢邊,兩人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喝茶,一聊就是一下午。婆婆喜歡繡球,公公就特意找了好幾種品種,年年修剪打理,就為了讓她夏天能看到滿院的花。”
林曦心裡泛起一陣暖意,望著那些被精心照料的花木,仿佛能看到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在院中相伴的身影,她輕聲道:“這樣的感情真好,像這些花一樣,安穩又長久。”
喬麥點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麼,院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洪亮的呼喊:“硯舟!在家嗎?西邊田裡的稻子熟得透了,麻煩你開收割機來幫幫忙唄!”
沈硯舟剛收拾完碗筷出來,聞言立刻應道:“來了!”他轉頭對林曦和喬麥叮囑了一句“你們先在院裡坐著,我去去就回”,便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身姿挺拔如鬆。
沈硯行湊過來,挑眉笑道:“小嫂子,喬麥姐,要不要去看看?我哥以前當沈老師的時候,每到秋收就幫村裡收稻子,坐在收割機上的樣子,那可是咱們村最靚的風景線!現在從沈老師變成沈總,西裝革履換成粗布襯衫,說不定更帥呢!”
林曦心裡一動,順著沈硯行的話點了點頭,喬麥也笑著附和,三人便一起往村西的稻田走去。
遠遠望去,金黃的稻田像一片無邊無際的金海,風一吹,稻浪翻滾,帶著成熟的穀物香氣撲麵而來。沈硯舟已經登上了收割機,他褪去了平日裡的西裝,換了一件簡單的白色短袖襯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幾縷沾著細密的汗珠。他熟練地檢查著收割機的儀表盤,手指在按鈕上快速按動,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生疏。
隨著機器的轟鳴聲響起,沈硯舟操控著收割機緩緩駛入稻田。金黃的稻穗被卷入機器,瞬間脫粒,秸稈被整齊地排在身後,留下一道道平整的痕跡。他坐在駕駛座上,目光專注而沉穩,眉頭微蹙,側臉的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愈發深邃。偶爾遇到田埂邊長勢參差不齊的稻子,他會放慢速度,精準地調整方向,避免浪費一粒稻穀,那份細心與認真,和當年站在講台上耐心教導學生的沈老師如出一轍。
村民們站在田埂上笑著誇讚:“還是硯舟手藝好!這收割機在他手裡,比自家孩子還聽話!”“可不是嘛!以前他當老師的時候,收稻子就幫著孤寡老人多收幾分地,現在成了大老板,還是這麼實在!”
沈硯行在一旁得意地說:“我就說吧!我哥不管做什麼都帥!以前當老師時,穿著白襯衫收稻子,學生們都圍著田埂看;現在氣場更足了,連收割機都像是被他馴服了似的!”
林曦站在田埂邊,望著稻田裡那個專注的身影,心臟不受控製地怦怦直跳。陽光灑在沈硯舟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滴進金黃的稻田裡,仿佛融入了這片土地的溫柔。他不再是那個西裝革履的沈總,也不是記憶中溫文爾雅的沈老師,此刻的他,帶著泥土的芬芳和汗水的灼熱,多了幾分煙火氣的鮮活,卻更讓人心動。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沈硯舟操控著收割機在田邊短暫停頓,轉頭望了過來。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眼底的專注褪去,染上了一層溫柔的笑意,抬手對著她的方向輕輕揮了揮,陽光落在他的眼眸裡,亮得像盛著整片星空。林曦臉頰一熱,連忙低下頭,指尖卻忍不住攥緊了衣角,心裡那根名為“悸動”的弦,被輕輕撥動,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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