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許燼。”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個小盒子,“這個給你,算是我的謝禮。”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支鋼筆——不是什麼名牌,筆身是銀色的,上麵刻著個小小的“萌”字。“你怎麼知道我用鋼筆?”我有點驚訝。
“上次在咖啡廳,我看到你用鋼筆在報告上寫字。”她有點害羞地說,“我覺得這支筆挺適合你的,就買了。不貴,你彆嫌棄。”
我的喉結動了動,把鋼筆放回盒子裡,握緊:“謝謝,我很喜歡。”說實話,我很久沒收到過彆人送的禮物了。上次收到禮物,還是母親在我16歲生日時送的筆記本,現在還放在我oft的抽屜裡。你有沒有過收到小禮物,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時刻?
“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飯吧?”周萌看了眼手機,“附近有家不錯的日料店,我之前跟同事去過一次,味道很好。”
“不了,我下午還有個會。”我找了個借口,“下次吧,等項目穩定了,我請你。”
她有點失落,但還是點點頭:“好,那你忙。有什麼事,我微信跟你說。”
我送她到會議室門口,看著她蹦蹦跳跳地離開,背影輕快得像隻小鳥。我掏出手機,給母親發了條微信:“媽,透析費有著落了,你彆擔心。”
剛發送成功,手機就彈了條陌生短信。是顧懷霜發來的:“洛杉磯的公司?我怎麼沒查到注冊信息?”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攥得手指發疼。她怎麼這麼快就查到了?難道她認識懂海外公司注冊的人?還是她早就調查過我?
我刪掉短信,把手機揣回兜裡,轉身往消防通道走。樓梯間裡沒人,隻有聲控燈亮著,光線昏暗。我靠在牆上,摸出周萌送的鋼筆,筆身冰涼,刻著的“萌”字硌得指尖有點疼。談判桌上的“底氣”,一半是假流水撐的場麵,一半是她眼裡的崇拜給的勇氣——上海的生意,從來都是“信則有”的局。我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可今天,卻覺得這局有點燙手。
我想起周萌剛才的笑容,想起她攥著協議的手指,想起她送我的鋼筆。如果她知道,我所謂的“洛杉磯公司”是假的,所謂的“清關代理”是我編的,她會怎麼樣?她會不會像林薇一樣,發現被騙後沉默不語?還是會像張婷一樣,怕影響前途不敢聲張?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停。母親還在等透析費,我要是現在收手,之前的謊言都會敗露,我會坐牢,母親也沒人照顧。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消防通道的門,往電梯口走。路過茶水間時,看到裡麵有個保潔阿姨在收拾,桌上還放著周萌沒喝完的半杯咖啡——是她剛才忘在這裡的。我走進去,拿起咖啡杯,看著裡麵剩下的咖啡,顏色已經變深。突然想起她剛才捧著熱茶的樣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電梯來了,我走進電梯,對著鏡麵牆壁整理了一下領帶。鏡子裡的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裡拿著公文包,看起來像個體麵的“海歸顧問”。可隻有我知道,這層體麵下麵,藏著多少謊言和愧疚。
電梯到一樓,門開了。我走出去,看到周萌發的朋友圈——她把剛才拍的協議和我的側影照片發了出去,下麵已經有同事評論了。“萌萌,這單成了?太厲害了!”“旁邊那個是你說的合作夥伴嗎?看起來好專業!”“什麼時候請吃飯啊?要慶祝一下!”周萌回複:“等項目穩定了,一定請大家吃飯!”
我關掉朋友圈,把手機調成靜音。上海的風從玻璃門吹進來,吹得西裝下擺飄起來,有點涼。我抬頭看了看寫字樓的頂層,那裡燈火通明,像個遙不可及的夢。周萌想靠這單擺脫合租屋的黴味,想靠努力過上好生活。我呢?我想靠謊言救母親,想靠欺騙活下去。我們都是在上海掙紮的人,可我卻在騙她的希望。
走到地鐵站,我掏出手機,給那個陌生號碼回了條短信:“你想乾什麼?”發送成功後,我沒等回複,就把手機塞進兜裡。我知道,顧懷霜不會輕易放過我。她就像一隻貓,盯著我這隻老鼠,等著我露出破綻。
地鐵來了,我跟著人群走進去。車廂裡很擠,我被夾在中間,手裡還攥著周萌送的鋼筆。筆身的冰涼透過口袋傳過來,提醒著我,我欠她的,又多了一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震了一下。是顧懷霜的回複:“我想看看,你能騙到什麼時候。下周一的清關資質文件,你打算怎麼編?”我的心猛地一緊,後背瞬間冒出冷汗。她連sith要清關資質文件都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還是她在周萌的公司裡有眼線?
我刪掉回複,把手機關機。車廂裡的報站聲響起,我到站了。我走出地鐵,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突然覺得很迷茫。我到底在乾什麼?我真的是在救母親嗎?還是在借著母親的名義,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這些問題,我不敢想,也不能想。我隻能往前走,把所有的愧疚和不安都壓在心底,繼續戴著假麵,演好“海歸顧問”這個角色。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回到oft,我打開電腦,開始做假的清關代理資質文件。屏幕上的光標閃爍著,像個不停眨眼的眼睛,盯著我做的每一個假信息。我把公司名稱、資質編號、經營範圍都編得滴水不漏,還特意加了個二維碼,掃碼能跳轉到我自己做的假官網。做這些的時候,我的手指一直在抖。好幾次,都把“清關”寫成了“通關”,不得不刪掉重寫。
電腦右下角彈出時間提示,已經晚上八點了。我保存好文件,關掉電腦,走到窗邊。窗外的路燈亮了,光線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我摸出周萌送的鋼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對不起。”字跡歪歪扭扭,一點都不好看。我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手機開機後,我收到周萌的微信:“許燼,清關代理的資質文件,你有模板嗎?我怕我做的不符合sith的要求。”
我回複:“有,我明天發給你。你不用急,下周一之前交就行。”
她很快回複:“好,謝謝你!你早點休息,彆太累了。”後麵加了個晚安的表情。
我盯著那個表情,看了很久。然後,我打開顧懷霜的對話框,輸入:“你到底想怎麼樣?”想了想,又刪掉,改成:“彆逼我。”還是沒發出去。我把手機扔在一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一會兒是sith簽字的樣子,一會兒是周萌的笑容,一會兒是顧懷霜的短信。
我不知道,下周一給周萌假資質文件的時候,會不會被發現。也不知道,顧懷霜會不會在那之前,把我的謊言都戳破。ith收下的協議裡,那個“需第三方擔保公司認證”的空白欄,他是真沒注意到,還是故意留的後手?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我有問題了?
喜歡開局睡橋洞,我用騙術收割名利場請大家收藏:()開局睡橋洞,我用騙術收割名利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