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掌心震得發燙。塑料殼子裹著汗,黏得指腹發澀。我許燼)盯著電腦屏幕上“濱江壹號”的樓盤資料——上周陪李娟看樣板間後存的官網截圖,此刻每個像素都晃得人眼疼。屏幕上方彈出李娟的微信消息,是今天第五條了。“許哥,過戶的事到底什麼時候能辦?我姐夫今天又問我了。”
指尖懸在輸入框上,汗浸濕了鍵盤邊緣。我最終還是敲下那句說了無數次的理由。“開發商在走內部流程,需要等領導簽字,再等等。”
發送成功的瞬間,窗外的天陰了。雨點砸在玻璃上,嗒嗒響,像李娟每次追問時,我心裡藏不住的慌亂。說實話,每次編這種理由,我自己都覺得心虛——可除了拖,我沒彆的辦法。你有沒有過這種時候,明明知道謊言要破,卻隻能硬著頭皮往下編?
距離簽協議已經過去一周。李娟的耐心顯然快耗儘了。前三天她還隻是早晚各問一次,昨天開始,消息發得越來越密,深夜還會發來一句“許哥,你彆嫌我煩,我就是有點著急”。我知道,再拖下去,她遲早會起疑。可那“內部房源”本就是假的,過戶更是空談。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李娟。我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眉心,調整好語氣,按下接聽鍵。“喂,李小姐。”
“許哥!”李娟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慮,背景裡能聽到汽車鳴笛聲,特彆吵。“我現在就在你之前說的那個辦公點樓下。這棟樓怎麼看起來這麼舊啊?你在哪個樓層,我上去找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臨時辦公點是我隨便租的,在老舊寫字樓12樓,裡麵隻放了幾張空桌子和幾箱沒拆封的空文件箱,根本沒打算真辦公。她突然找上門,萬一露餡,之前的鋪墊全白費了。“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我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手指卻不自覺攥緊了桌角,木刺硌得掌心疼。“我剛把辦公點搬到更大的地方,這邊還沒來得及收拾,你過來也沒用。”
“搬地方了?”李娟的聲音裡滿是疑惑。“你怎麼沒跟我說啊?許哥,我真的很著急。這都一周了,過戶的事一點進展都沒有。我姐夫那邊催得越來越緊,我……”
“我知道你著急。”我打斷她的話,語氣放軟——再讓她繼續說,我怕自己圓不上。“但開發商的流程就是這樣,急也沒用。這樣吧,你先回去,我今天跟經理再溝通一下,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不行!”李娟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絲哭腔,特彆刺耳。“許哥,我已經在樓下了。我上去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我盯著手機屏幕,屏幕還亮著她的通話記錄,心裡又急又亂。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應付。我快速收拾桌上的東西,把偽造的“開發商文件”塞進抽屜,又把幾箱空文件箱擺得整齊些,儘量看起來像有人辦公。剛收拾好,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李娟站在門口。頭發有些淩亂,額前的碎發黏在臉上,手裡攥著那個裝著內部認購協議的文件夾,指節都泛白了。她走進辦公室,眼神四處打量。當看到隻有幾張空桌子和幾箱文件時,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許哥,這就是你的辦公點?怎麼連個人都沒有?”
“我剛搬過來沒幾天,員工還沒來得及到位。”我走過去,給她倒了杯茶。紙杯很薄,茶水的溫度透過杯子傳到指尖,卻沒讓我覺得安心。“坐吧,彆站著。”
李娟坐下後,把文件夾放在桌上。手指反複摩挲著文件夾的邊緣,塑料封麵被蹭得發亮。“許哥,過戶的事到底怎麼說?我昨天給濱江壹號的售樓處打電話,他們說根本沒有18樓的內部房源!你是不是騙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裡滿是不安和懷疑。我知道,這是她忍了很久才問出口的話。我心裡咯噔一下,表麵上卻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猛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李小姐,你怎麼能直接給售樓處打電話?內部房源都是保密的,你這麼一鬨,經理都跟我發火了!”
李娟愣住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像要掉下來。“我……我就是太著急了,想問問情況。那現在怎麼辦?我的80萬不會打水漂吧?”
看著她無助的樣子,我心裡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被理智壓下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緩和下來。“你彆慌,我已經跟經理道歉了。他說隻要你補好一份收入證明,下周就能辦過戶。我還幫你爭取了免兩年物業費的優惠,這可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
“免兩年物業費?”李娟的眼睛亮了一下,不安感消減了大半。“真的嗎?那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我笑著點頭,心裡卻在想:這不過是我隨口編的借口,能不能撐到下周還不一定。“你明天把收入證明給我送過來,我儘快幫你辦。”
李娟重重地點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許哥,謝謝你,我明天一早就給你送過來。你一定要幫我盯緊過戶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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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我拍了拍胸脯,語氣篤定。
李娟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才起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襯衫貼在身上,特彆不舒服。我拿起手機,找到那個假扮“經理”的群演的微信,發消息給他。“李娟開始懷疑了,你最近彆露麵,等風頭過了再說。”
很快,對方回複。“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不露麵。”
我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看著李娟的身影消失在樓下的人群中,雨點還在砸著玻璃,嗒嗒響,像是在提醒我,這場騙局遲早會被揭穿。我拿起手機,刪掉與“經理”的聊天記錄。心裡默念:“謊言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旦開始,就需要用更多謊言去支撐——可總有一天,會全部倒下。”
我不知道,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李娟離開後,我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家。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李娟的母親。她正從對麵的公交車上下來,手裡拿著一個保潔工具包,帶子勒得肩膀都陷下去一塊。看樣子,她是剛下班。
我心裡一緊,趕緊躲到旁邊的柱子後麵。看著她走進寫字樓,我突然想起李娟之前說過,她母親在她姐夫的公司做保潔。這麼說,她母親應該是在濱江地產上班。那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你說,要是她在公司聽到關於假房源的消息,會不會聯想到李娟?
我不敢多想,趕緊離開了那裡。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寧。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刷器來回刮著,卻刮不乾淨玻璃上的水痕,像我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思緒。我知道,李娟的母親在濱江地產上班,遲早會聽到些關於內部房源的消息。萬一她知道了李娟買內部房源的事,又聽到了什麼風聲,那麻煩就大了。
與此同時,李娟回到家後,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收入證明。她把家裡的抽屜都翻遍了,文件散了一地,也沒找到。母親下班回來,看到家裡一片狼藉,疑惑地問。“娟兒,你在找什麼呢?怎麼把家裡弄得這麼亂?”
李娟抬起頭,臉上帶著焦急,頭發都亂了。“媽,我的收入證明你看到了嗎?許哥說需要收入證明才能辦過戶,還能免兩年物業費呢。”
母親皺了皺眉,放下手裡的保潔工具包,包上的灰塵落在地板上。“收入證明?你要那東西乾什麼?你不是在你姐夫公司做行政嗎,怎麼還要收入證明辦過戶?”
“我……”李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告訴母親實情,眼神閃躲。“沒什麼,就是辦點事需要。媽,你到底看到沒?”
母親搖了搖頭,走過去幫她收拾散在桌上的文件。“沒看到,你再好好找找。對了,娟兒,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看你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的。”
李娟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避開母親的目光,低頭繼續翻抽屜。“沒有啊媽,我就是有點累。我再找找,找不到明天我去公司開一份。”
母親看著她,眼神裡滿是擔憂,卻也沒再追問。李娟繼續翻找著,心裡卻越來越慌——她不知道,母親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下午,母親在濱江地產的茶水間打掃衛生。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她正擦著台麵,就聽到了姐夫張誠和下屬的對話。張誠的聲音很大,透過門縫傳進來,特彆清楚。“最近有人偽造咱們公司的內部房源協議詐騙,已經騙了不少人,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都注意點,彆讓公司的名聲受損。”
下屬問。“張總,那騙子是什麼來頭?有線索嗎?”
張誠說。“目前還不清楚,隻知道那騙子姓許,還帶客戶去濱江壹號看假房源。你們多留意一下,有消息及時彙報。”
母親聽到“姓許”“濱江壹號”“假房源”這些詞時,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就想到了李娟。李娟最近一直在跟一個姓許的人聯係,還說要在濱江壹號買內部房源,借了姐夫80萬。母親越想越擔心,手裡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卻又不敢跟李娟說,怕她受不了打擊。
現在看到李娟為了收入證明這麼著急,母親的擔憂更甚了。她看著李娟忙碌的背影,心裡暗暗想:娟兒,你可千萬彆出事啊。
而我,還不知道李娟母親已經知道了詐騙的事。我回到家後,就開始想下一步的計劃。客廳裡沒開燈,隻有手機屏幕亮著,映著沙發上我的影子。我知道,李娟的收入證明隻是暫時的拖延,下周很快就會到。到時候我又該找什麼借口呢?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砸在空調外機上,聲音特彆吵,心裡亂如麻。我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我騙了那麼多人,賺了那麼多錢,可我一點都不開心,反而越來越焦慮。我想起母親的透析繳費單,想起李娟無助的眼神,想起那些被我欺騙的人,手指不自覺攥緊了手機。
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母親還在醫院等著錢治病,我隻能繼續騙下去。我拿起手機,點開李娟的微信,看著她發來的“許哥,晚安,明天見”,心裡五味雜陳。我回複她“晚安”,然後關掉手機,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我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李娟最終能順利找到收入證明嗎?如果她找不到,我又該如何應對?而李娟的母親,會不會把聽到的消息告訴李娟?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那麼,你覺得李娟母親會選擇告訴李娟真相嗎?如果李娟知道了真相,她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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