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白熾燈晃得人眼暈。阿凱的指甲在塑料椅扶手上摳出淺痕,涼硬的塑料硌得指尖發疼。
對麵警察推來的筆錄紙上,“許燼”兩個字被紅筆圈了又圈。像兩道勒在脖子上的繩,越收越緊。
“說吧,許燼下一步要騙誰?”警察的聲音冷得像冰,指尖敲了敲筆錄紙。“彆想著扛,你同夥阿峰已經全招了。”
阿凱喉結滾了滾。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滴,砸在褲子上暈開小濕痕。他想起被抓時,阿峰踹著警車喊“是許燼逼我們的”;想起許燼摔在桌上的假證——執照上印的是“李凱”,不是“許燼”。
真要扛到最後,坐牢的隻會是自己。
“是……是個叫趙琳的豪門太太。”他終於開口,聲音發顫,指尖攥著衣角擰成麻花。“許燼說要騙她的珠寶,還讓我們做假的珠寶鑒定書。”
警察筆尖頓了頓,墨水滴在“趙琳”兩個字上。“具體計劃呢?”
“他沒說太細,隻說下周三下午在藝術品展廳見趙琳。”阿凱抬頭,眼裡帶著急,“他還說,趙琳有個香港來的專業顧問,正好能借這個身份混進去。”
窗外的警笛聲隱約傳來。阿凱突然往前湊了湊,椅子腿在地上劃出聲:“我全說了,能不能算我立功?我隻是幫他做假證,主謀是他啊!”
警察沒回答,隻把筆錄紙推到他麵前。“簽字。”
阿凱握著筆的手抖個不停。墨水在紙上暈開,像一團化不開的黑。他盯著“認罪人:李凱”的字樣,筆尖懸了3秒,才狠狠按下。
顧懷霜接到警方電話時,正對著電腦裡趙琳的資料發呆。屏幕上的女人戴著鴿血紅寶石項鏈,光線下的寶石像團燃燒的火,笑容裡帶著豪門特有的傲慢。
“顧小姐,阿凱供出許燼的下一個目標是趙琳。”警察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計劃下周三下午在藝術品展廳動手。你之前提供的線索很有用,要不要一起布防?”
顧懷霜指尖在鍵盤上停了停。冰涼的鍵麵硌得指腹發麻。“我先去展廳看看情況,有消息再跟你們聯係。”
掛了電話,她拿起米色風衣。鏡子裡的女人眼神冷靜,隻有她自己知道,聽到“許燼”名字時,心跳漏了半拍。她想起許燼發來的短信:“下次見麵,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下周三的展廳,會不會就是他說的“下次見麵”?
藝術品展廳很安靜。油畫掛在牆上,連呼吸都要放輕。顧懷霜手裡拿著畫冊,目光卻在人群裡掃——她要找的人,穿香檳色連衣裙,戴那條醒目的鴿血紅寶石項鏈。
“這幅《暮色》的光影處理很特彆,您覺得呢?”溫柔的女聲在身後響起。顧懷霜回頭,正好對上趙琳的眼睛。女人妝容精致,指甲塗著豆沙色指甲油,指尖輕輕搭在畫框邊緣,暖木的質感蹭得指尖發溫。
“趙太太眼光很好。”顧懷霜笑了笑,翻開畫冊,故意露出夾在裡麵的珠寶鑒定頁。“我是展廳的藝術顧問,最近在整理印象派作品的資料。”
趙琳挑了挑眉,指尖摩挲著項鏈吊墜。寶石的冷光映在她眼底。“你們展廳很少有外人來做顧問,你是新來的?”
“剛接手這個項目。”顧懷霜翻到珠寶鑒定的內容,語速放慢,“其實吧,最近有客戶反映,有人用假鑒定書騙走了好幾件珠寶。趙太太平時收藏珠寶,可得多注意。”
趙琳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不屑。“謝謝提醒,但我的顧問是香港來的,很專業,不會看走眼。”
“香港來的?”顧懷霜眼神微變,指尖點了點畫冊上的“許燼”名字。“會不會是‘許燼’?我聽說他常用這個身份騙人。”
趙琳的笑容瞬間僵住。她皺眉看著顧懷霜,指甲掐進掌心。“你怎麼知道我的顧問名字?你到底是誰?”
顧懷霜合上畫冊,語氣平靜。“我隻是好心提醒您,彆讓‘專業’變成‘騙局’。”她頓了頓,指了指展廳門口的空白海報位。“下周我們有場藝術品鑒定講座,邀請了業內專家。趙太太要是有空,可以來聽聽。”
趙琳沒接話,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噔噔”的聲響,帶著明顯的不悅。顧懷霜看著她的背影,拿出手機——她要在講座海報上,加上“珠寶鑒定防騙”的內容。這是她能給趙琳的最後一次提醒,也是給許燼的一次機會。
展廳門口,顧懷霜剛貼上講座海報。膠水還沒乾,海報邊角被風吹得翹起來。手機突然響了,是助理打來的。
“姐,查到了,趙琳的顧問確實叫許燼。”助理的聲音帶著急意,背景裡有鍵盤敲擊聲。“說是香港某拍賣行的資深顧問,資料做得很全,連過往拍賣記錄都有。”
顧懷霜看著海報上的日期——下周三下午兩點,正好是許燼計劃動手的時間。“不用。”她輕聲說,指尖把海報邊角按平。“我要等他自己來。”
掛了電話,風吹過海報。邊角輕輕晃動,像在點頭。顧懷霜想起許燼手腕上的舊傷疤,想起他手機裡母親的照片,想起他發來的那條短信。她不知道許燼會不會來,也不知道他的“交代”是什麼。但她知道,下周三的展廳,一定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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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琳回到家,把包扔在沙發上。皮革摩擦聲在空曠的客廳裡響得刺耳。傭人遞來溫水,她喝了一口,還是覺得心裡發堵。
那個“藝術顧問”的話,像根刺紮在心裡。她拿出手機,翻出許燼的微信——男人的頭像用的是雪山照,朋友圈裡全是拍賣行的活動動態,連配文都透著專業。看起來沒任何破綻。
“顧問,下周我想去展廳看畫,你有空陪我嗎?”她編輯好消息,手指懸在發送鍵上。猶豫了很久,還是點了下去。
很快,許燼回複了:“當然有空,下周三下午兩點,我在展廳等您。”
趙琳看著回複,心裡的疑慮漸漸散去。她想,那個“藝術顧問”大概是想搶生意,才故意編造謊言。她的顧問是香港來的專家,怎麼可能是騙子?
她拿起項鏈,對著鏡子欣賞。鴿血紅寶石在燈光下閃著光,像一顆跳動的心臟。這是她的寶貝,也是她在豪門裡最後的底氣,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顧懷霜站在展廳門口,看著海報上的講座信息。“珠寶鑒定防騙”五個字用紅筆標得醒目。她知道,趙琳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許燼的騙局,很可能還會按計劃進行。
她掏出手機,給許燼發了條短信:“下周三的講座,我等你。”沒有回複。
顧懷霜收起手機,風衣被風吹得貼在身上。涼意順著衣領鑽進來,她卻沒覺得冷。抬頭看了看天,烏雲慢慢聚集,好像要下雨了。
下周三的展廳,會是晴天,還是雨天?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這場貓鼠遊戲,該有個了斷了。
她抬手,把海報邊角再次按平,3秒後掏出手機,調出警方的號碼——她得提前跟他們說,彆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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