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室的空調風很涼,吹得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李總指尖劃過賬本上“200萬”的紅色轉出記錄,指節捏得發白,骨節泛青。他沒抬頭,聲音像淬了冰,砸在安靜的房間裡:“這錢轉給誰了?為什麼沒經過我同意?”
財務小張攥著筆,手心的汗順著筆杆往下淌,浸濕了賬本邊緣,暈開淡淡的墨跡。“是、是周總讓轉的,說是……說是投資款。”他的聲音發顫,不敢看李總的眼睛。
“投資款?”李總猛地抬眼,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像刀子,直刺過來。“我出國前怎麼說的?”他抬手一拍桌麵,賬本被震得彈起。“公司大額支出必須經我簽字,她周琴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板?”
紙張翻飛的聲響在安靜的財務室裡格外刺耳。他把賬本狠狠摔在桌上,起身時椅子腿劃過地麵,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備車,回家。”
黑色賓利停在彆墅門口時,周琴正在客廳插花。香檳玫瑰的花瓣飽滿,尖刺卻猝不及防紮了手指。殷紅的血珠冒出來,她剛要吮掉,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是李總?他不是說還要半個月才回來嗎?
“你倒是清閒。”李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酒氣和怒火,撞得耳膜發疼。周琴轉身,看見他把公文包狠狠摔在沙發上,賬本從包裡滑出來,紅色的“200萬”字樣像道血痕,剛好對著她。
心臟瞬間縮緊,像被一隻手攥住。她下意識把沾血的手指藏在身後,指尖的刺痛順著神經蔓延。“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
“不說我就不會發現你亂花錢了?”李總打斷她,大步走到茶幾前拿起賬本,指腹戳著那串數字。“200萬,投給哪個朋友了?跟誰商量了?合同呢?”
“就是……一個海外的朋友,做ai醫療項目的,能賺錢。”周琴避開他的目光,指尖用力摳著沙發套,布料的紋路嵌進指甲縫。“沒簽合同,就口頭約定,人家是靠譜的投資人……”
“靠譜?”李總冷笑一聲,把賬本扔在她麵前,紙張散落一地。“我在國外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從沒聽過海外投資不簽合同的!你是不是被騙了?”
周琴猛地抬頭,眼裡滿是慌亂,指尖微微發抖。“不可能!許先生幫小宇弄了名校推薦信,怎麼會騙我?”
“許先生?”李總挑眉,拿出手機快速撥通助理電話。“立刻查一個叫‘許燼’的海外科技投資人,還有他說的投資公司。”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查倫敦藝術學院有沒有一個叫‘戴維斯’的招生官。”
掛了電話,他靠在沙發上盯著周琴,眼神裡滿是失望。“周琴,你在豪門圈待了這麼多年,連這點防備心都沒有?”他語氣裡的嘲諷像針,“200萬就這麼給了一個陌生人,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我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周琴突然站起來,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下來,砸在手背。“你常年在外,小宇留學的事你管過嗎?我找了多少人都沒用,隻有許先生願意幫我!”
她胸口起伏,聲音帶著哭腔。“你現在回來就隻會指責我,你關心過我和小宇的難處嗎?”
李總愣住了,看著周琴通紅的眼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彆墅裡的水晶燈亮得刺眼,光線落在兩人之間,像一道冰冷的鴻溝。隻有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像在為這場僵局倒計時。
半小時後,手機突然震動。李總按下免提,助理慌亂的聲音傳出來:“李總,查不到‘許燼’的投資公司,倫敦藝術學院也沒有叫‘戴維斯’的招生官。”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更低,“那個推薦信上的公章……是假的!”
周琴的臉瞬間白了,毫無血色。她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撞在茶幾上,花瓶“嘩啦”一聲摔在地上。玫瑰和玻璃碎片撒了一地,鋒利的碎片反射著燈光,像無數把小刀子。
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指尖劃過屏幕,點開與許燼的微信對話框。輸入“許先生,推薦信是假的嗎?錢的事……”,手指懸在發送鍵上,猶豫了幾秒,猛地按下——
屏幕上彈出一行字:“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許燼拉黑了她。
這個認知像一把鈍刀,緩慢又用力地紮進周琴的心臟。她癱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上,血珠從指尖滴下來,染紅了白色的花瓣,觸目驚心。
突然想起許燼遞推薦信時的樣子,他穿著得體的西裝,笑容溫和,說“我會儘力幫小宇”,說“您放心”。那些溫柔的話,原來全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報警。”李總的聲音打破寂靜,不帶一絲溫度。他拿出手機,手指快速按出110,周琴突然撲過去,抓住他的手。“彆報警!小宇還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被人騙了……”
“不報警?200萬就這麼打水漂?”李總用力甩開她的手,眼神冰冷。“周琴,你醒醒吧!他騙了你,還拉黑你,根本不會管小宇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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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亮著,110的號碼已經撥出去,就差按下通話鍵。周琴看著他的手指懸在屏幕上,突然撲過去搶手機。“再等等!也許許先生有苦衷,也許……”
“苦衷?”李總狠狠推開她。周琴重心不穩,摔在地上,手背剛好壓在玻璃碎片上。尖銳的疼痛傳來,她卻感覺不到,隻聽見李總對著電話說:“喂,110嗎?我要報警,被詐騙了200萬……”
窗外的天漸漸黑了,暮色像墨汁一樣蔓延。彆墅裡的水晶燈依舊亮著,卻照不亮周琴眼底的空洞。她看著李總跟警方說話的背影,挺拔的身影此刻顯得格外陌生。
突然想起許燼送她回家時說的話,語氣溫柔得像假的:“您兒子的推薦信,我已經寄出去了,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您。”那些話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在心上,疼得喘不過氣。
她慢慢爬起來,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馬路。晚風從縫隙鑽進來,吹得頭發亂飛。突然想起助理剛才說的話——他們截到了許燼在慈善晚宴的照片,西裝袖口有個英文名縮寫。
那個縮寫是什麼來著?好像是……“xj”?
她猛地拿出手機,手指顫抖著翻出之前跟許燼的合照。放大他的袖口,模糊的字母漸漸清晰——果然是“xj”,不是什麼海外投資人的英文名,是“許燼”的首字母!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瞞太久。隻是她太傻,被“幫小宇”的希望衝昏了頭,連這麼明顯的破綻都沒發現。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她靠在冰冷的窗戶上,聽著李總跟警方確認信息的聲音,突然覺得這個家,比那場精心設計的騙局還讓人心寒。
他關心的是錢,她關心的是小宇,卻沒人問一句,她為什麼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也許在這個家裡,她的焦慮和無助,從來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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