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鴆,張意蘢罕見地直呼其名,這次不同。蓍草自行排列,龜甲無故碎裂...這是天機示警。
秦夜鴆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就讓天看看,是我手中的血刃鋒利,還是它的預言準確。
屋外,夕陽西下,將整個隱周山寨染成血色。山寨中央,那麵繡著山巒圖騰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的暗紅紋路在夕陽下仿佛流動的鮮血。
而在山寨新建的住所區,那些被救回的百姓正自發地聚集在一起。那位母親抱著孩子,麵向秦夜鴆住所的方向,虔誠地低下頭。一縷肉眼不可見的金色光暈從她身上升起,穿過木牆,融入秦夜鴆的丹田。
血魄石在秦夜鴆懷中微微發燙,幻象再次浮現——這次,他看到的不僅是跪拜的百姓,還有漫山遍野的血色旗幟,以及旗幟下,無數雙充滿希望的眼睛。
……
不知不覺,秦夜鴆來到隱周山已經一個星期了。這段時間裡,他不是在修煉他的血修,就是在幫助彆人一起治理山寨。同時還時不時地帶人下山去解救那些被東嶽仙道者抓獲的南嶽百姓。才一個星期,山寨裡已經有上百來口人了。而他的血修能力也在信仰之力下不斷上漲。
這天傍晚,秦夜鴆正坐在竹樓裡翻閱一本古籍,燭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動。蕭玉梅的身影從血魄石中浮現,赤紅的裙裾無風自動。
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蕭玉梅湊近,發絲垂落在書頁上。
秦夜鴆手指一頓,指向古籍上描繪的一片連綿山脈:南嶽聖地以南的葬刃穀。
蕭玉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想去飛刃秦家的祖地?
秦夜鴆合上書冊,燭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陰影,八年了,該回去見見爺爺和族兄了。
蕭玉梅聽了假裝有點詫異,實則眸底閃過一絲了然。她輕拂衣袖,故作隨意地問道:你之前一直都沒提這事,怎麼突然說起這來了?
秦夜鴆摸了摸鼻子,露出罕見的少年神態:嘻嘻,隻是想起老家裡有個藏劍閣,那裡放著許多把刀劍,就是想去借一把刀而已。
一把刀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蕭玉梅掩唇輕笑,血魄石映得她指尖泛著妖異的紅光。
燭火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秦夜鴆望著牆上搖曳的影子,聲音沉了幾分:六歲那年,我在藏劍閣遇到過一把刀。當時它...在呼喚我。
蕭玉梅的虛影突然凝實了一瞬。她想起葬刃穀深處那個被九重封印鎮壓的禁地,曆代秦家人都告誡子弟不得靠近。但此刻她隻是若無其事地撥弄著發梢:既然與你有緣,取來便是。不過——她突然貼近秦夜鴆耳畔,彆忘了你現在是血修。
次日破曉,隱周山寨的晨霧中飄著藥香。那位常受秦夜鴆救治的婦人將繡著驅邪紋的香囊塞進他行囊,孩童們用草莖編成的螞蚱掛滿了他的馬鞍。張意蘢站在人群最外圍,手中蓍草無風自動地擺成凶兆。
三日後,葬刃穀入口的斷龍石前。秦夜鴆指尖凝出一滴精血,石壁上沉寂多年的家紋突然亮起血色。就在此時,穀中傳來沉悶的鐘聲——那是秦家最高規格的迎客禮。
看來有人算準了你要來。蕭玉梅的聲音帶著玩味。她注意到秦夜鴆腰間血魄石正在不正常地發燙,那些新吸收的信仰之力在石內形成細小的金色漩渦。
秦夜鴆繼續向裡邊走了一會兒,蕭玉梅在他的腦海中說道:“你前方2點鐘方向有人在大石頭後麵藏著。”秦夜鴆聽了,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絲弧度,卻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徑直向前走去。
他的腳步聲在幽靜的山穀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跳的節拍上。躲在巨石後的秦明胥秦夜鴆的堂弟,14歲)緊張地攥緊了衣袖,壓低聲音道:“弧鐸哥,他……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秦弧鐸秦夜鴆的族兄,17歲)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盯著秦夜鴆的背影。忽然,他瞳孔一縮——秦夜鴆的身影竟憑空消失了!
“人呢?!”秦明胥驚呼出聲。
“在找誰?”一道慵懶的聲音從二人頭頂傳來。他們猛地抬頭,隻見秦夜鴆正蹲在巨石頂端,單手托腮,似笑非笑地俯視著他們。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血色光暈。
秦明胥被嚇得癱倒在地,手指顫抖地指著秦夜鴆:你、你是人是鬼?!
秦夜鴆輕巧地從巨石躍下,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帶著血腥氣的風。他蹲在秦明胥麵前,伸手捏了捏少年尚帶嬰兒肥的臉頰,低笑道:小胥,你看我像人還是鬼?指尖溫度冰涼,卻分明是活人的觸感。
秦弧鐸不動聲色地將秦明胥護到身後,青銅劍穗在暮色中微微晃動:夜鴆,彆來無恙。八年不見...他的目光掃過秦夜鴆腰間泛著暗芒的血魄石,喉結滾動,變化不小。
哪裡哪裡,兄長說笑了。秦夜鴆直起身,袖中滑落的血線悄無聲息地鑽入地下,祖父們可還安好?
祖父們過得很好——秦弧鐸話音未落,山穀突然響起清脆的銀鈴聲。三道寒光破空而來,精準地釘在秦夜鴆腳前三寸處,竟是三枚雕著秦家徽記的飛刀。
倒是你秦夜鴆,紅衫女子踏著飛刀鋪就的光路淩空而來,腰間十二把短刀碰撞出肅殺的音律,該解釋解釋這八年都經曆了什麼?秦珠盈落在斷龍石上,垂落的發辮裡纏著淬毒的銀絲。
山穀驟然寂靜。秦夜鴆看著這位大自己三歲的族姐,記憶裡教他認星圖的溫柔少女,如今眉間已刻上深深的字紋。他忽然輕笑出聲,血魄石隨之亮起妖異的紅光。
珠盈姐還是這般急性子。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先前埋入地下的血線突然暴起,在四人周圍織成密不透風的牢籠。秦明胥驚叫出聲,卻見那些血線在觸及他們衣角時自動繞開,反而將外圍射來的數十支破靈箭儘數絞碎。
秦珠盈臉色驟變。這些埋伏的弓手是她精心布置,箭矢更是專門克製邪修的隕鐵所鑄。
看來家裡準備了不錯的歡迎儀式。秦夜鴆指尖纏繞著一縷金紅交雜的氣息,那是隱周山百姓的信仰之力,不過...他忽然轉頭望向穀底,既然大長老都到了,何必躲在聽風石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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